濯随着他的目光看回去,还没收回来,额头就痛了一下。柳轻绮收回手,示意他进来,方濯没太搞明白他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这目送时间有点太长了搞得他不高兴,赶紧紧上两步凑过去:
“师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结果柳轻绮也太搞明白:
“你能有什么意思?”
方濯道:“我,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
他这么一说,柳轻绮才一下明了,恍然大悟。当即哭笑不得又敲一下他的额头以示惩戒:“想什么呢,臭小子,你这脑仁看着也不小,怎么就只装了这么大点东西?”
方濯揉揉额头,有点委屈:“那不是之前和三师姐一起出去……”
“一码归一码,出去玩是一回事,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又是一回事,”柳轻绮瞥他一眼,“少在这儿给我装委屈,一天到晚看你为那些情情爱爱忙着发癫,老子才叫真委屈。”
“哎呀——”
方濯嘟嘟囔囔地跟着他进了庭影居,便见屋子里什么都没收拾,椅子乱摆,桌上还有一壶茶没有收走。他以往做惯了这些事,故而直截了当便上去要收拾,谁料刚拿起一只茶杯,便有一只手从身后探过来压住了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而另一只手则环上他的腰,从身后抱住了他。
方濯吞一口唾沫,心通通乱跳。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还算是从容地放松下身体,回握住柳轻绮的手。手指刚触碰的一瞬间,柳轻绮便带着他的手腕抬起胳膊,紧紧抱住他。方濯的声音便下意识随之温柔几分。
“怎么了?”
柳轻绮轻声道:“阿濯,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方濯说,“我给你收拾着。”
“不。”
柳轻绮摇摇头,手收得更紧,声音里却多了两分冷肃意味,手指紧紧扣着方濯的,不肯松开。
“当今天下大乱,修真界终有一日会被牵扯进去的,好似现在,阿笙可能只是第一个——不,她甚至可能连第一个都不是。但她一定不是最后一个。”
“阿濯,有的时候命运固然无法为自己所把控,但是——尽量保护好自己。”
柳轻绮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廓,气息温热而湿润,肌肤晕上一层薄红,自然温柔而旖旎。可无论什么样的柔和风范在这一刻也必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方濯重重地点点头。
“嗯,我知道。”
两人便都不再说话。柳轻绮在身后抱着他,让方濯没法动作也不能转身。他抬手盖在柳轻绮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犹豫一瞬,还是说道:
“那这事儿……守月知道了吗?”
“我也是才知道,”柳轻绮说,“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和她说。”他又紧些力气,“你觉得呢?”
“……”方濯沉默一阵,“她早晚会知道的。”
“嗯。所以我觉得还是说吧。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别让她觉得又被欺瞒。”
“是。”
方濯这么说着,却因着某样同样性质的事情而感到有些焦躁。看他心不在焉,柳轻绮也就不再问他,松开手后便一起收拾。几次手碰到一起,两人都不说话,直到最后一下,柳轻绮拿起仅剩的那一只没用过的茶杯,准备把它重新塞回柜子里,方濯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师尊。”
他欲言又止。
柳轻绮示意他说。
方濯沉默片刻,长出一口气。
“我就是想问问……雁然师叔离开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婳婉和云城城主于朗清应当是故交,这点方濯也能猜得出来。此次下山,虽然她没明说,但是解淮和魏涯山都或多或少暗示过她去了云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