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你少调戏我就行了。”
“我那叫调戏吗?你不是一直想听吗?”柳轻绮装模作样叹口气,故意说道,“哎呀,是谁一天一百个黏糊,天天问我‘爱不爱’、‘爱不爱’。我不说还想跟我发脾气。现在我说了,非但没叫你满意,还又挨你句阴阳怪气,真没讨着什么好,得,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他说着就要往前走。方濯赶紧一把扯住他,大声说:“不行,以后你还得说!”
“你不是不喜欢听吗?”
“……”
方濯只感觉自己的脸简直要蒸熟了,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格外的恼恨。他恨自己这招不得一点调情的性情,但这心却实在没法冷硬下来,总沸腾得乱起泡,可最终也只顺着血管一路往上,烧灼了自己。眼看前方柳轻绮虽然面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却稍有笑意于面,一咬牙下定决心,索性凑上前去,扶着他的肩膀要亲他,作势要将所有的话都亲回到肚子里。
“怎么着?”柳轻绮一拦,“说不过就耍流氓?方少侠,这可不是君子做派啊。”
“你不是君子,那我也不是君子,”方濯瞪他,“你自找的。”
柳轻绮笑了笑,就看起来平静些。虽然方濯知道他的内心绝不可能实现那最初的平和,但既然他暂且将此事当做某种幻梦,那旁人也不好再将他拽回来,尽管心知肚明。两人各怀心事,走了一阵,始终默然无声。好半天后,在那脚踏细雪的声音似柳絮一般在耳边盘旋了大概一刻钟后,柳轻绮才终于慢慢地说:
“他说的话,其实我都明白。”
方濯喉间堵了一下,一时无言。柳轻绮盯着地面,眸光像含着波光,自嘲似的一闪。他接着说道:
“我师尊固然已经西去、无法为自己辨明,但裴重魄所说的已经全部与白华门送来的日志对上了。哪怕我师尊尚且在世,也许也无可辩。”
他状若洒脱一笑,神情却很落寞,低声道:“其实我不算是被完全蒙在鼓里,早十年前我便猜到也许他二人曾经正有什么事情骗过天下人。而我师尊千瞒万瞒,极有可能此劫正出于他。但我想,斯人已逝,生前事既已了了,以后便不再问了。”
“但自始至终,我也始终认为他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却不曾想,他竟……做出过杀妻弃子的行径。”
方濯连忙道:“师尊,别这么说。裴重魄此人毕竟并不十分可信,万一他就是在编瞎话骗你呢?”
“阿濯,我的判断能力虽然不多,但好歹还有点儿。”
柳轻绮望向他,眼神分外平静:“十年前修真界的龙头无可辩驳,正是白华门。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与之并肩,其风头历时数年依旧无两。那时的振鹭山虽然也是大派,可与它相比,却依旧傲气不起来。”
“而我师尊后来是全天下知名的大宗师,可列修真界高手前三,甚至后来百宝巷一战他重创燕应叹,说是魁首也不为过。而这样的功力,很多人都曾奇怪过为何他不去白华门。当然,我也问过他,他当时给我的回答是他没有追求功名之心,只愿随便找个山头,此生闲云野鹤便算过去。”
“而这一切,若没有那篇日志,我是信了的。”
“阿濯……”他的唇角紧了一下,眉宇倏地一皱,神色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就这么句话,我信了二十年。”
“二十年间我始终相信他是不想出太大风头而舍白华取振鹭,我从来没有想过是否是他无法进入白华门。是否是他与白华门有过旧怨,是否是他除了振鹭山、没有别的其他选择。”
“阿濯,事实上,若没有那篇日志,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一切。”柳轻绮苦笑道,“但其实真的一切早有预兆。你在振鹭山这么多年,你也明白,振鹭山虽然不及白华门阔气,可也算高手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