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她絮絮地说着,丈夫便在一边赔笑,两人卑躬屈膝,此等状况竟也叫洛笙多看两眼。放在以前,哪有她秦三姐这么卑微的时候?虽然说来不好听,但赏翠楼也能算得上是一城的风月招牌,若有陌生者来到云城,定会被这满街的脂粉香气吸引到这里来,她赚得盆满钵满,又扼着这风月场所的命脉,谁敢给她脸色看?
从有记忆开始,秦三姐就一直是高傲泼辣、趾高气昂的。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仿佛她也从未过过那在青石砖瓦间讨生活的日子。她身上的裙子沾了灰烬,看上去也狼狈,旁边的丈夫更是头发乱糟糟的,趁她说话的时候,转头狠狠瞪了洛笙一眼。
那首领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不敢贸然动手,只说:“既然你与她相识,那可知她底细?”
“那是自然。”秦三姐赔笑着将三年前的事情同他讲了一通。只不过有许多细节她也不知道,难免便添油加醋的。特别是听到那女侠的时候,首领明显瑟缩了一下,看向洛笙的眼神也略有不同,半天后才说:
“既如此,若她当真是修真界某派仙姑,我们便不能轻举妄动了,先将她带回城主府再说。”
秦三姐一听,有点急了:“为何?人就在这里,方才还杀了两三个军爷,带回城主府,只怕会威胁到城主大人。”
放眼望这云城,除了少数当真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半分越轨之心的,谁不曾来此狎妓?这士兵首领虽然年轻,但也没少受过秦三姐的眷顾,对她说话也算是客气,只道:
“大姐有所不知。城主虽需要多个女子来献祭奠基,但肉体凡胎到底还是比不过有修行之人。烧掉一群,也许还不如烧掉一个更好。只是在云城内找不到这样的女子,外加时间紧迫,才劳烦大姐舍弃赏翠楼。不过大姐大可放心,该给的,城主大人绝对不会少半分。但此女我们得带走。”
秦三姐见他这么说,也没了办法,听到承诺才勉强笑笑,只是心事重重。她丈夫在一边察言观色,知道说也没用了,拉了她一把。从洛笙的角度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秦三姐的手重重地拍了她丈夫一下,似乎叫他不要多事。她一只手托着玉柳,一只手摸到腰间,缓缓拔出剑几寸,眼望那卫兵纷纷往自己方向走了两步,手提长剑,轻轻一颤,其上血珠便尽数滚落,只剩凛然寒光。
“让我跟你们走可以,不过你得放了她们两个。”
“姑娘,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首领说,“你且先带着你这两个姐妹到城主府去,城主大人说能放,才能放。”
洛笙便闭唇不言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知道这个道理。若当真如他所说,云城城主本便是要找有修行的女子献祭以成某事,她必然是逃不脱的。可既然赏翠楼都能连人带着楼直接被烧,玉柳她们能逃脱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就算没什么用,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是城主,现在更是有魔族在后支撑,本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又哪里还会有限制?进去就一定出不来,也不用她怀疑。她早放弃了幻想,不再为这一点梦境似的希望而动心。
洛笙观察着四周,正想要再争取争取能不能先让她俩走,却突然听到一声破空之响,她正要回头去望,身边那姑娘细微的尖叫声便涌入耳中,随即就如同一张将被掏空的薄纸,缓缓地倾斜下去。
她迎面朝地,背部赫然插着一支短箭。利刃噗的一声穿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洛笙忙抬起头,就见墙那头探出来个脑袋,背上覆着把弓箭,正冲那首领喊:
“城主有令,阻大业者,格杀勿论!”
说着他跳下墙头,身后出现了好几个弓箭手。洛笙感到玉柳的手指像是铁一样焊在她的肩膀上,随即她挣扎着要下来。洛笙在那一瞬间突然想问问她,到底是在那废墟下面被压着等死好,还是在这儿等死好。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