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顶就一重,紧接着整个人被一把重力粗暴地按了下去,双腿下意识弯了下来,跪在地上,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他覆在身下,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扭曲的乌鸦似的哀鸣,随之那只手扯住他的后颈,又把他用力拉了起来。
方濯一口咳嗽被卡在嗓子里,由于刚才的过度紧张而被短暂遗忘,再度被勒住的瞬间又想起来了,随即一阵猛咳。柳轻绮真的很喜欢这种把人压下去又提起来的做派,活像在拔土豆,而他本人乐此不疲,并且永远都不会收收力气,但每次都能避开攻击,也算是情有可原。
方濯被勒得肩膀都耸起来了,憋得双腿发软,简直感觉自己先没死在那个图谋不轨的人手里,而直接被自己师尊夺了性命:“柳——”
“好啦好啦别说了,为师下次注意点。”
柳轻绮百忙之中抬手,胡乱揉了一把方濯的头顶,权当安慰。方濯被他这么一摸,差点被勒死的气性也就消了大半,转头再瞧身后追击时,却见得天上、地下、身后、身侧尽是衣衫包裹,密密麻麻宛如柴堆,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这群衣服无疑是在堵截他们,虽然没有明显的攻击动作,但却肩部耸立,似乎随时扑上前来。天上漂浮着的追击他们的衣衫更是保持了一个俯冲的姿势,找准机会便骤然降落下来,又被柳轻绮一横掌劈了个粉碎,在化为灰烬的瞬间,发出来的便是方才方濯所听到的那一声宛如乌鸦啸叫一般的扭曲的尖叫声。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一轮圆月高高挂于天边,而天上地下已经全部充斥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五花八门的衣裙。两人一直在房檐上奔跑跳跃,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街道的情况,这么折腾花岭镇也没人点灯查看一眼不说,就连来时路上所听到的打更声也无影无踪,花岭镇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空城,除了他们二人和这些衣物,什么也没有。
两人跳下房檐,钻进小巷里接着找地方脱身。方濯在刚才的幻境里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间,他竟然又开始难以区分现实和幻境的差别了:
“师尊,我们现在到底是在真的花岭镇,还是又是一个幻境?”
“真的花岭镇,普通人在幻境中不会流血。”柳轻绮言简意赅地给他解释,两人逃到一处庭院附近,柳轻绮却突然顿了脚步。
“怎么了?”
柳轻绮说:“我觉得有点不对。”
方濯的呼吸都停了:“哪里不对?”
“那些衣服呢?”
“什么衣服?”方濯连忙朝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院中只留一处小屋子,篱笆上挂了不知道是葫芦藤还是普通野蔓之类的东西,角落处放着一条大扫帚和一口废弃的铁锅,再里处露出一截木板车的把手,是再也寻常不过的普通小院。
可谁都记得,来时明明所见到的,是一个个挂满了洗干净的衣服的院子。
方濯那命途多舛的头皮在那一瞬间只感觉到了炸开的酥麻,他下意识往上看去,一条条衣衫如同天降细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跳了下来,目标明确、毫不含糊,挥舞着长袖便缠上了方濯的脚腕。
“阿濯!”
柳轻绮那边也不怎么样,追击他们的衣衫突然如同疯了一般暴涨了数件,一时间放眼而望,竟然看不到其余的任何景色。满眼只是花花绿绿的宽袍大袖的衣裳,方濯在脚腕被缠上的瞬间便抽出剑来,朝着身边一通乱砍,却无奈何那衣服丝丝缕缕无穷无尽,只要瞧见能钻入的地方便缠上来,堪称无孔不入,没多久,整个人就已经快被衣服完全裹覆了。
情急之下他只得尝试用灵力集结成火去烧,却发现这些衣服虽然怕劈砍,却完全不怕火,一烧上去便尽数熄灭,完全无法伤到它们半分。
“师尊!”方濯当机立断,也不管之前柳轻绮到底是怎么折腾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