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方濯深吸一口气,控制着体内气息,有意将一缕灵息揉开,往外倏地一探,随即一把捏碎爆开。果不其然,他这饵方一垂下,鱼便上钩,义无反顾地冲进来。方濯紧闭着双眼,将全身放软,任由柳轻绮拉过他的手腕摸来摸去,最后狐疑地咦了一声,抬手过来拍他的脸,被他深吸一口气一把钳住手,刷的往身下一拖,膝盖迅速锁住那一条屈起来要上顶的腿,紧紧地将他压制在手下。
“方濯!”
柳轻绮脸色吓得煞白,好在方濯还知道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才不至于出惨案。他睁着眼睛喘了两口气,被方濯突然“诈尸”吓得不轻,反应过来之后便抬脚要踹:
“有病啊?把我放开!”
方濯将一条腿挤进去,牢牢地锁住他,不让他发力逃走:“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这话一出来,柳轻绮的眼神立即游移起来。立即他便反应过来,又叫自己的目光凝聚在方濯脸上,但这瞬间的反应却无法骗人,目光相接间,他也知道再隐瞒下去已经不会有结果了,咬牙一阵,用膝盖轻轻顶顶他:
“你先放开。”
“你不说我就不放。”
“你不放我就不说。”
“柳轻绮,现在你在我手里,”方濯伏低身子,近乎贴着他的额头,低声道,“就这么说。”
“……”柳轻绮长出一口气,不吭声。不过偏过头依稀可以看见耳后红了一块。方濯看他这样觉得稀奇,但箭在弦上,好不容易得手,他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绷着脸不让自己的情绪漏出去半分,冷冷地说道:
“你早就知道?”
“哼。”
柳轻绮说。
他偏过头来:“你说的是哪个?”
“姜玄阳,蛮荒之地,还有你师尊,”方濯道,“还能有哪个?”
“你若要问这三个,那你就不能这样和我说话,”柳轻绮一字一句地说,“否则每个字都得往你心窝里戳。”
方濯心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柳轻绮尽量扬起上半身,大声说:“兔崽子,你以为你为什么在这儿?你是我从燕应叹手里救出来的!”
几乎是瞬间,方濯手便一松。柳轻绮啪地一下转身发力,一把把他按着压下去,拦着他的手,喊道:“不许捂脸!”
“我心里难受!”
“早干嘛去了?”
“你怎么不早戳我?”方濯哭唧唧的,“谁让你这两天非躲着我?要是早说,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两人手上不停,胡乱交手几下,当即时局一片混乱。柳轻绮跑前跑后忙前忙后两日没怎么歇息,还被他骗了一回,本来想发火,见他这样,再大的火气也往下一压,登时没了声,无奈地去摸他的脸,叫他正视自己,叹口气道:
“好吧,我承认,因为我知道我有错在先。”
方濯从指缝里看人。柳轻绮将他的手拉开,耐心地说:“不过在枯林里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从没骗你。我之所以带上你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个局,燕应叹会对我下手,但因为我师尊,他不会杀我,极有可能将我带回蛮荒之地,若你想要进一步实力飞跃,此地必来,并且要尽量迅速地来。”
方濯道:“我不想……”
柳轻绮打断他:“你不是想保护我吗?”
方濯一哽。柳轻绮摩挲着他的手指,慢吞吞地说:“你说这话,我记在心里,才有了这念头。世间万事发展至此,自有它的理由。既然它存在,那就不能视若无睹。这就是你的机会,而除了你的敌人,谁不希望你可以再进一步?所以此事,我同掌门师兄谈过,也问过师姐和师兄们的意见,他们都同意。阿濯,这不是我一意孤行。以身涉险,是因为深思熟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