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掌门令,号称姜玄阳杀害同门隐名逃逸,要将他抓回师门。
然而就在这道掌门令下了不过几日,明光派便又是一道消息传来,说姜玄阳大义灭亲、为门除害,非但不该被通缉,反倒应当嘉奖。而这两条消息几乎是前后脚传来,方濯还在从外门回观微门的路上,便被早就蹲守在这儿的唐云意给抓了,也不含糊,上去便是一句:
“死的是不是凌弦?”
方濯也是刚知晓这两条消息没多久,同样的惊疑不定,却也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能让姜玄阳做出这种事的,按照我们现在所知,大抵只有凌弦。”
“疯了吗?他疯了吗?”唐云意急得直拍大腿,“大师兄,你说得对,他是真蠢!若他不知道凌弦这个事儿就好了!”
“明光派出了内鬼,他早晚会知道的。若是直接抹杀,也算是他的做派。”
“那他就这般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了?”唐云意说,“别说燕应叹了,就说他们家那破烂掌门,估计都不可能放过他。他还算是这明光派唯一的一个较为坚定的弟子,他为明光派而杀凌弦,可自己却因此事被杀,明光派不是更会落入难以转圜之境地?”
唐云意可能是代入自己了,竟然也急得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方濯长出一口气,觉得现在他的情况估计也听不下去别的什么话了,只好附和了他一路,等到把唐云意终于送回观微门、看着他进了屋,他转身正想走,唐云意却突然又从门中探出个头来,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了口唾沫,有些犹豫地抿抿嘴唇,最终还是说道:
“……大师兄你,那面真心镜,你用了吗?”
“……”方濯笑了一下,“我实话讲吧,云意,我不信。”
他就这样立在原地,冷静地凝视着他。振鹭山上起了微风,卷起一点细雪吹过眼前,像一张隔开过往与未来的帘。唐云意的手指扣紧了掌心,沉默一阵,尴尬地笑了一笑。方濯眉头微皱,想要上前拉他,却被唐云意侧了个身位,没让他碰到。
方濯心一沉。他早就觉得近几日唐云意的心绪似乎有些不对,但碍于这家伙平常犯神经的时间也不少,故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回才觉得不好,这回避的动作甚至都带着些疏离了,两人相识十几年,何尝有过这样的避让?但见唐云意好像不打算让他抓,方濯也就收了手,立在他身前大概两步的位置,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唐云意抢了先。
“师兄,我知道你不信。不信是应当的,毕竟这是燕应叹的东西。魔教的东西,的确……”
“你误会了,”方濯连忙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真心镜。从小我就不信这个,早就有人说它是假的了。”
他还想解释什么,唐云意却挥挥手示意他别说了。他靠着门,有点垂头耷耳的气势,这种颓废在他身上还向来不多见。唐云意将手从袖子里抽出来,又悄悄地钻回去,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点点头,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淡然了。
“师兄,我承认是我骗了你。燕应叹当时给了我三枚珠子,我自己用了两枚。”
“你——”
“我问了第一个问题,为了验证这枚珠子是否管用,又问了第二个,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唐云意打断他,随后抿抿嘴唇,抬起眼来:“我问的是当日白华门一事。我想知道沈掌门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问的,是我?”方濯道,“你为何问这个?你分明知道,十年前我才十岁出头。那时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如此轻易地便破坏白华门的灵力护障还不被他们知道?”
“我自然是不信的。正是因为我不信,所以我才问,我刚更确定这面镜子是不是真的。”
这的确也说得过去。唐云意还不至于到相信方濯会在十年前狠狠踹白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