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扯过叶云盏,连退数步,待步法落地时,已经距离此处数尺远。
而在一片尘沙飞扬间,方才落脚的屋子被捅出一个大洞。三道剑光似三条绸缎生生抽在墙壁上,却又如流星赶月般迅速撤回。一道桃红色的影子雨燕似的窜上天空,又好似一阵骤雨骤然而落,倏地便浇了那从屋内撤出来的人一头。只是这剑影尚未被看清楚,便像一只秤砣沉沉砸到地上,除了激起一阵灼热尘沙外,无人被击中,也自然无人受伤。
“啊……”
那人见失了手,还在半空中,却便发出一声茫然的短呼。随即身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下一落,一道身影便骤然掠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人一同落到一处。
“不用你来接!”
那人推了那接她的人一把,听语气有点气恼。再看旁边人,鼻尖凝聚了些许细汗,胸腔微微起伏,闻言摸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但却不知如何回复,不是方濯又是谁。
旁边的,自然是他师妹君守月。她推开方濯,手指在剑柄上紧紧又松松,摆出进攻态势,眉头紧皱着,唇边却溢开一抹笑容,大声道:
“师叔到底是师叔,我师兄妹四人联手,竟然都敌不得!”
解淮也不多话,只负手而立,淡淡瞥她一眼。
“下盘尚且不稳,回去多练。”
方濯一只手依旧虚虚护在她身后,另一只手中紧握着的伐檀已然泠然闪着微微的光,发出低声嗡鸣。君守月一缕细发黏在脸上,被她随手一拨,眼神倏地一闪,脚下微一使力,便骤然窜出,东栏高举过头顶,逼近解淮身侧,正欲一剑劈下,却便已被一阵气浪掀翻,飞了出去。
但这回也被人半路拦住。只不过方濯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抓住她的人身形迅猛诡谲,寻不得痕迹,只见得料峭寒风与轻枝细叶间一阵窸窣作响,随即一阵剑光似刺破云雾的月光,从虚无中倏地探出,直取解淮眉心。
解淮轻轻合眼,胸口动了一动,轻叹一口气。他依旧将双手负于身后,胸前却闪过一道淡淡的剑影,随即身后一阵狂风骤起,一柄剑的虚影凭然而生,剑指前方,珰的便与那剑锋撞到一处。
那道奔袭而来的身影也不含糊,当即回身后撤,随着这剑锋气浪翻出身去,却干脆利落一个转身,带着人落在地上。只是落地时不小心踩着一枚小石子,哎哟一声差点摔倒在地,幸而有剑在旁边撑了一下,可惜还是没站稳,一头撞上树干,脑袋里嗡嗡的。
解淮两手背后,立于原地未动,只睁开眼睛,静静看他。唐云意揉着被撞痛的脑袋,冲他尴尬笑了一笑,便转头看向方濯,可怜巴巴地求助道:
“还来吗?师兄?打得我骨头都疼了!”
方濯还没答话,解淮却听到了,眼神当即一动,竟从中显出些许希冀色彩。他抿抿嘴唇,喉结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君守月却又被一下点燃了,猛地跳起,也不顾自己胳膊上是否有被刚才气浪掀出来的伤,一撸袖子:
“当然继续!”
解淮嘴唇一白:“师侄……”
在对武学痴迷方面,振鹭山弟子向来彼此不遑多让。君守月只是面上不显,实际上顶爱凑这种热闹。她以前也不是没上过解淮的课,不是没被解淮揍过,可她就是干这个的,从小除了学书便是学剑,对剑术痴迷方面绝不低于她的诸位师兄,也知道此前解淮看在喻啸歌的面子上,总对她放水,或是找理由避战,可这回是方濯主动提出要与解淮对阵,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她又怎能放过?
但她兴致如此高,也叫旁边两个吃了一惊。方濯的手臂还有些微微发抖,听闻此语无奈叹口气,要上来拉她暂且冷静些,解淮却已神色一暗,无可奈何张张嘴,犹豫一阵,最终还是说道:
“已对阵快要半个时辰,该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