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年末之时,方濯已经重新拾起了他的那种可贵的勤奋——当然,里面不排除有柳轻绮强行逼迫的痕迹。
年关民间张灯结彩,方濯也忙得要死。他既要帮柳轻绮上课,还要帮柳轻绮阅卷,又要陪师门弟妹们练剑,还得时不时往灵台门跑腿。自打观微门下知晓了这位大师兄的真实血统后,一个一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冷静不下来,一日得缠着他过数百招,打得胳膊都酸痛得要命、僵硬得像是这世上最口不对心之人的那张嘴才堪堪肯罢休。
柳轻绮倒是最不热衷于此事的。但有时,他也会晃着扇子在一旁看,瞧着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纵身横剑、气息纵横,嘴巴里便啧啧两声,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怎的,有点出神,又像是带了点嘲笑:
“现在的小孩子真了不得,这劲头,三个我都比不上。”
方濯最开始还有求必应,时间久了就有点烦了。闻言赶紧摘开扒着他非要再切磋一次的廖岑寒,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魔息也不是什么世上独一份的东西,实在好奇,不妨请掌门师叔带着你们到魔物圈养场去好好打个爽快。”
廖岑寒道:“放屁,魔物和人那能一样吗?咱们是用剑的,又不是用爪子的。哥,你就发发善心,这几日辛苦些。找个灵魔混血容易吗!”
“你大师兄也不是什么套了绳就能拉磨的驴,几天来一回就行了,一日三次倒是也大可不必,”柳轻绮拿扇子一遮嘴巴,看着方濯这难得吃瘪样子,总一个劲儿地想笑,“你师兄能力大,责任也大,赶着外门文课要结了,这几日忙得够呛,放了他吧,也好叫他给师尊干干苦力。”
“唉,唉,师尊,”廖岑寒唉声叹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德行。这几日不抓住机会,以后就别想再提了!”
“灵魔混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要真想进阶,找你倾天师叔去。他那边也冷清,叫几个小孩子过去闹腾闹腾,正好多几分人气。”
柳轻绮祸水东引。也许更多的是“良心发现”。
只可惜这良心并不是给解淮的。
倾天门主解淮自打进了年关便头痛欲裂。观微门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有尽头就往这边跑,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几个一定程度上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会来,纯粹只是因为大师兄经常过来而已。
叶云盏没事干了,隔三差五来观微门蹭饭吃。柳轻绮既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堂,就经常和他一起去雁然门蹭饭吃。在饭桌上就提到解淮,叶云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在饭桌下的手大大咧咧一拍柳轻绮大腿,道:
“我的师兄啊,你这大弟子收得当真是有点用处。天天去烦解淮,搞得解淮看着他都恨不得绕道走。普天之下,谁还能让解淮这么如临大敌?养徒千日,用徒一时!”
柳轻绮心情不错,听他嘴巴得不得响个不停,也在一边眯着眼笑。笑一会儿碗里便被云婳婉一人夹了一只青椒。
“少傻乐了,吃你的饭。”
“哎,”叶云盏有点不乐意,“我不爱吃这个。”
“惯的你,揍你一顿看看你还敢不敢‘不爱吃’,”云婳婉嗤笑一声,“你穿得绿,不吃这个,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好袍子?”
“那你还总穿红裙子,不吃两颗辣椒说不过去吧。”
云婳婉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起身便往后院走。叶云盏赶紧扑上前拉住她:
“得了,师姐,我开玩笑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婳婉浅笑看他,“既然说出口了,那便必要做到。师姐后院晒了些甘棠村买来的辣椒,咬一口便头上冒青烟,再多一口便能看到对岸的太奶,云盏师弟要不要也试试?”
午后,柳轻绮和叶云盏一对师兄弟扶着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