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向谨慎的魏涯山会让方濯直接在入门之战上便攻击飞乌山的人。而就此,方濯犹豫着不好问,他却敢问。幸运也不幸的是,魏涯山回答了他,可这个答案却彻底让他就此再也开不了口:
“因为他们门派内那个实力最强的堂主来了。而就算是十年前的大战时期,他最重要的任务都是守山。”
叶云盏与方濯都一惊。魏涯山道:“所以,这不是单纯的试探,而是先下手为强。在看到阿濯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出手。”
“他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能猜个大概,”魏涯山看他一眼,神色严肃若春光未及的寒冬腊月,“关于阿濯身上的异变消息虽然已被我们封锁,但到底还有个天山剑派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它出卖了?”
“出卖我们的未必是它,但也可能是它。就算天山剑派的几位堂主知晓此事绝非儿戏、暂且应了当日与我们的誓言,可无论是柳泽槐府中还是天山剑派水牢前都有其他的人曾经见过此景,甚至知道此事,就算天山剑派大部分人愿意与我们站在一起,可还有那小部分,倘若去向魔族告了密、或是将消息暗中散布到修真界各处,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总有人会给他们好处,”连声询问已足够紧迫,好在魏涯山依旧保持着冷静,“于利,有的是人需要他们的倒戈;于理,私藏魔族于修真界算是离经叛道的恶罪,就算是计划败露,只需简单润色,他们也大概可以收拢一个好名声。”
“再者,当日你师兄在明光派抢夺魔功不成,反倒打草惊蛇,肖歧就算是未有声张,也大抵也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一个修真者又何必来抢夺魔功?所以我做出这个决定,也有你师尊的意思。”
魏涯山转过眼,又看着他。方濯不由挺直了身子。一听到柳轻绮的名字,他浑身的肌肉便都好似失去了力气一样软绵绵地一挣扎。魏涯山轻垂睫毛,眼中情绪被尽数收敛,只是语气就算再平静,也可从中听出即将扑面而来的暗潮涌动:
“姜玄阳是知道你们那日白日曾潜入进明光派的。就算他知道了肖歧自始至终对他都是利用,可倘若他一直执迷不悟、将你们的事告诉了肖歧,再结合当夜阿绮突闯高塔,肖歧无论如何也能猜出,要么是你,要么是他,身上绝对出现了问题。”
“再得知明光派和飞乌山都要来之后,我便叫晏仰将两派的位置安排得很近。你不可直接攻击肖歧,但可以略有侧重。这时候,要看的就是姜玄阳的反应。你师尊需要他的一个态度,不然他不会放心。”
魏涯山说到这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明白这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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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在魏涯山走后便始终落入一阵未解的沉默。叶云盏知道这事儿非比寻常,也没了和他开玩笑的心思,只是他的重点此刻又被魏涯山的那句话而引诱离去:
“我怎么觉得他那句话说的那么奇怪呢?”
“当然奇怪,”方濯长出一口气,“我想,师叔是在提点我。”
“他提点你什么?”
方濯却又不说话了。他心不在焉地摸着剑柄,靠在墙边,默不作声地仰头望着天空,半晌,深深叹出一口气。
魏涯山给他说的话他都明白。他先发制人的“失手”,和被飞乌山那位堂主突然打下台来是不一样的。这便是一个主动解释权的问题。飞乌山堂主若是攻击他,自已经准备好了万般理由,足以让他从此事中脱身。而若真的掌握了关键证据,无疑便又是给自己的“罪”加上一层。
而他主动“攻击”,一方面可以帮助魏涯山认清此人身上是否有魔息存留,另一方面,也可以先一步用失手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