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帮衬,却依然无法将紊乱的灵息梳理干净。你二人实力相当,按理来说,不应出此差错。而你在此之前并没有修习过魔功,受到的冲击应当比小姜要更大,可……”
“可”什么,柳轻绮也没说。他始终轻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方濯也不好打断他的思路,只得站起,被柳轻绮拽着走到姜玄阳身边。两人对视一时,如同刀剑骤然对碰,登时便转了眼。可不巧背后还有一只手不住地推。姜玄阳长出一口闷气,转过身去,解开扣子,散开上衣。上半身星星点点遍布青紫暗斑,看上去分外瘆人。他闭上眼睛,尽力让自己不至咬牙切齿,深呼吸三次,方才沉声道:
“有劳。”
“……”
方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沉闷地坐下,最后抬头看了柳轻绮一眼。可他却没留意自己,而是又催了一句,转头便不知到角落里去拿了什么。方濯心头躁郁十足,烦得要命,巴不得现在就越窗而出,躲得远远的。可常年的习惯却令他无法忤逆他的心思,少顷后,终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不情不愿地运气于掌,闭上眼睛,拍了上去。
甫一闭眼,便立即感觉到了不对——封闭视觉是为了更好、更专心地感知姜玄阳体内的灵息状况,可闭了眼,却没有像以往那样陷入虚空:眼前从未有过的清明,面对着这一具陌生的躯体,却已将他体内的境况尽数铺陈。每一道经络、每一处骨骼都无比清晰,淡蓝色的灵息在血肉间轻轻鼓动,依稀可见有紫黑的魔息在其中横冲直撞。顺着脉络向后心看去,但见最重要的部位旁,细丝般的灵息已尽衰败,仅靠最后的意志附着在心房,却被一团魔息包覆噬咬,瑟缩摇曳有如寒风中缕缕枯草。
而这一切,以往都是需要他通过气息逐步探寻、慢慢思索,现在却已彻底摆于眼前。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全新的经历,而在之前,他便发觉自己好似已经摆脱了“视觉”这一感官的制约,可以在闭眼的情况下依旧窥得世事。而其中原理,却是他所不知的,也未曾想过原来对于一人的体内经脉,也能得以如此奇遇。
但确如柳轻绮所说,姜玄阳的状态很不好。他强行修习魔功,导致不少灵息根基已经溃烂若蚁穴,被魔功尽数吞食。在亲眼看到之前,他万万没想到此等魔功竟然能如此霸道。他与姜玄阳交手多次,对方灵力究竟如何丰沛,他也是有所了解的。可如今看来,称一声“风中残烛”都不为过。
方濯原先决心不对姜玄阳产生任何同情之类的情绪,可现在却有所犹疑——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柳轻绮要让他来为姜玄阳平息,尽管这种感知非常隐约,但还是让他迟疑地察觉出,柳轻绮似乎很有想让他二人冰释前嫌的意味。
绝对公允地说,姜玄阳在实力、天资、灵力以及勤奋程度上并不输他。他只是太痴迷于武学,几乎忘了红尘,这点方濯不及他,当然他也从不羡慕他。他不喜欢、也不赞同这种无趣的生活,但尽管方濯并不想承认,但的确可以见得,这种无趣也许可以被认为是由某种可悲要素堆砌而成的。
就这样,三年的如冰山般的认知和成见在此刻产生了些许裂缝,生发出某种更为奇特的微妙情感。方濯屏息凝神,在探清楚姜玄阳体内境况后,慢慢将一缕灵息输送进去,他本想两方功法本便迥然不同,不能太过莽撞,谁料却并没出现之前那种排外情况,反倒吸收得格外顺畅。
方濯不由一惊。姜玄阳长出一口气,似痛苦又似松快,紧绷着的肌肉也慢慢舒缓下来。始终如烈火焚烧的肺腑仿若灌入一气儿冷水,冰得他浑身一个震颤,却也无比舒合。只一缕灵息便如河水般冲净了经脉污糟,魔息也随之无声随着灵息在经脉四处游走,随着奔流不歇的血液一同涌向喉头,霎时如同被扭开的锁扣,轻咔一声打开了胸腔,身体不由前倾,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魔息却仿若与灵息融为一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