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甘,但纵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到墓园去把柳一枕的尸体给挖出来。
由是只能自己闷着气,闷着闷着,就觉得委屈。为了表示抗议,他甚至两天没喝酒。第三日实在忍不住了,又不好违背自己的誓言,于是半夜三更观察四周无人,打算到酒库里偷酒喝。结果好巧不巧,刚翻出窗,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叶云盏没法子,只得又翻回去,溜回床上,装作自己被不速之客骤然吵醒的样子,粗声粗气地问:“谁啊?”
“开门啊,师叔!”
一耳朵听出来是廖岑寒。叶云盏不想见人,本来打算喊一嗓子让他们快滚、别耽误了自己的偷酒大业,但一想到这二人处境,同自己如此相似,还多丢一个师尊,多么凄惨,便自然而然软了心,突然生出某种同命相怜的情绪。他跳下榻,开了门,入眼却是两人,廖岑寒和唐云意勾肩搭背地站在门口,见他开门连忙催催,说:
“快让我们进去,小心蚊子。”
“你放屁吧,我变成了蚊子振鹭山都不会有蚊子,”叶云盏嗤之以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速战速决,别耽误老子睡觉。”
唐云意笑道:“得了吧,我看你今晚还睡不睡得着。”说罢,猛地一拉衣襟,从里头掏出一小坛酒来,当当地往叶云盏面前一塞。
叶云盏眼睛当即便亮了:“你这、怎么塞下来的?”
他连忙接了酒,两日未进一滴的馋虫当即被勾了出来,啪地一开盖子,一阵浓郁酒香扑鼻而来,忍不住笑道:“呵,‘水如天’,这玩意儿山上可找不到。你们哪里来的?”
话一出,唐云意便笑得有些诡异:“你问他。”
说着拿胳膊肘一顶廖岑寒。在叶云盏问来处时,廖岑寒便已经沉默不语,脸上浮现出两分慌乱,一见唐云意猛地把话题推到了自己身上,当即耳根腾地一红,抬脚便踹回去,口中道:
“滚!不许乱说。”
叶云盏一瞧便知了大概,哈哈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不许明白!”廖岑寒一急,拿着坛子就往他嘴里灌,“赶紧喝你的吧,旁的事一句也不许问,不许好奇!”
“廖岑寒,你不仗义啊,有情况不告诉兄弟?”叶云盏又怎么会甘于被廖岑寒掌控,手上轻轻一扒拉,便将坛子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啪地往旁侧一放,勾了唐云意过来,“来,他不说,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唐云意道:“还能怎么回事?人家见镇子上有卖的,特意买了回来送上山,说廖仙君远道回来不容易,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这就不容易了?”叶云盏乐不可支,“不就跑了几步路吗?”
“人家也听说了传位大典的变故,心想他不也算死里逃生么,就算买一坛酒,庆祝他又多活了一年!”
“那你怎么给我啦?”叶云盏笑道,“这么大方呀,这么好的东西,不自己留着做个纪念?”
唐云意道:“还不是因为酒量就那么点,生怕喝了耍酒疯丢人——”话音未落,便被廖岑寒飞起一脚,连忙两步跳出去跑到攻击范围外,笑着说道:“得,得,别生我气。这可是你自己原话,怪不到我头上!”
叶云盏得听八卦,高兴极了,前几日的憋闷和烦躁一扫而空。廖岑寒看他俩嘻嘻哈哈笑在一起,对自己的话是一点也不听,索性就不再装腔作势。当即将椅子拖出来,往外一墩,便算是认了。
叶云盏一连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含含混混地答,只不过嘴上敷衍,却完全没懂得掩盖情绪,嘴角的笑容都快藏不住。最后实在憋不下去,一遮眼睛,偏了头便瞧见耳根红了一片,嘟嘟囔囔地笑道:
“早着呢,别乱说话,人家姑娘就是好心。”
“哎哟,可没见着有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