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老生常谈,听得耳朵起茧子。他听得无趣,便有点坐不住了,最初还想跟着来好好见见世面,现在便已经想要起身离开。转身一看,廖岑寒歪头盯着地面,眼神都直了。方濯将手掌悄悄往他面前一闪,廖岑寒便立即回过神来,直起身慌张地看他,小声说:
“结束了吗?”
“早着呢,”方濯从牙缝里挤话,“我看,他下去,还得再来一个。”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轻绮微微偏了偏头,给他一个侧脸,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的确还有,在传位之前,要有五个长老奠基。”
“老天爷,”方濯忍不住皱皱脸,“真可怕。幸好咱们不是这种啰嗦的。”
柳轻绮小声说:“因为掌门师兄已经很啰嗦了,没人能说得过他。”他嘴角一抿,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来,挪挪身子还想接着说什么,便听前面一声轻咳,魏涯山偏过头,分了他一个眼神。
柳轻绮缩起肩膀,没事人似的将头转了回去。但过不了多久,方濯就听到他问云婳婉:
“师姐,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云婳婉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柔:“可以啊。”
柳轻绮一愣,明显自己都没想到能成功。但随即这声响便又有如秋霜之寒凉:“只要你不怕事后被掌门师兄揍的话。”
叶云盏在旁边瞎掺和:“敢揍我师兄?我去揍他!”
云婳婉笑笑:“噢,支持你。”
柳轻绮哼了一声,坐直身,接着听。虽然只是一个后脑勺,但方濯莫名便在这黑乎乎的一团中读出些许生无可恋。恰逢此刻廖岑寒也大小哈欠打个不断,头一个劲儿地朝着他这边歪,沉沉叹出一口气来。方濯左右看看无人注意此处,便往那头靠了靠,低声说:
“困你就睡吧,我帮你看着。”
廖岑寒眼睛一亮,随即做贼心虚地往一瞥前方,果不其然看到叶云盏回头一个锐利的目光。方濯啧了一声,一拍肩膀,说:“来,靠,师兄宽阔的肩头永远是你的依靠。”
廖岑寒很忸怩:“哎呀,这,不好吧……”
叶云盏从不放弃任何恶心方濯的机会:“怎么不是我永远的依靠?”
廖岑寒听闻此言,便再不犹豫,直接将脑袋搁上去,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小鸟依人般倚靠在方濯怀中,笑嘻嘻地说:“因为我是师弟,你是前辈,不能来蹭了。”
叶云盏一撇嘴,摇头晃脑地转回身去了。谁料这时唐云意又越了一个廖岑寒过来,一双困眼哆哆嗦嗦地跳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廖岑寒,说道:
“二师兄,能给我也靠靠吗?”
“……”方濯道,“你怎么也困?你不是说你昨晚睡得很好吗?”
“好是好,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么听他讲一个时辰,石雕都能听困了,”唐云意说着话,还一个劲儿地打哈欠,看着委屈至极,“不能光你俩在这兄友弟恭的,不管我啊。我也困得要死,给我靠靠。”
困这个东西,的确不是人能控制的。唐云意也许能控制住气愤,能压抑住欣喜,也能扛饿,但真抵抗不了困。脑袋一摇一摇的,感觉下一秒就能点下去,廖岑寒也无法,只得叮嘱他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唐云意便连连点头,一头栽上去。
他一歪,方濯就能观察到在他右边的君守月的情况。这小姑娘正和她的清霁师姐哇哇讲话,眉开眼笑。她肯定是困不起来了。方濯借此机会又往其他门派看了一眼,看到大家似乎都在悄悄交头接耳才放心。天山剑派那边,林樊也和人头碰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虽然没有高声,但能看得出来大家都在走神。方濯当即便放了心,从容坐定。
而前方,柳轻绮坐得笔直,看不出来有任何闹妖迹象。云婳婉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只一转头,倏地眉头微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