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死生无度(2 / 4)

果仅是论柳一枕这个人所干的什么坏事的话,让方濯说还真说不出来,估计问遍整个修真界,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他是十年前混战的导火索。

可他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方濯也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

一个人,几十年,一件让人有印象的事都没干,甚至唯一可供猜测的只是他和敌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恩怨,而且这恩怨并非凝聚于他自己与十年之前的混乱,那抹尾羽很有可能已触碰到多年之后,探入今日的泥沼中。

林樊沉默下来。方濯不说话,他也决定不再在柳一枕这件事上做无用功,重整了神色,看向方濯道:“有一件事,虽然小师叔严令禁止外传,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方濯道:“若是为难……”

“不,”林樊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为难。你给我的信我收到了,但是有关许小姐的地方表述有误。”

方濯回想了一下,林樊的确在信上和他说过许烟苍的事,不过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柳泽槐一直没有提过去祭拜许烟苍,今年又突然说要去“看望故人”,前后也没解释什么。方濯知道林樊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完全挖空柳泽槐的心,从不从中奢求什么,林樊却四下看看确定没人,才低声对他说:

“许小姐的尸身不见了。”

方濯眉毛一跳。林樊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小师叔……近些年一直与许家有往来。柳家和许家毕竟是世交,其中关系往来相当复杂,虽然许家德行有亏,但小师叔也不可能因此就举家与许家分道扬镳……许小姐过世五年后才被迁入祖坟,许家以此为耻,不允许外人随意祭拜,所以这几年小师叔才没有提过此事。”

“只是不巧,今年正是许小姐十年祭日,小师叔大抵是念及年幼情谊,与许家商量着要去祭拜一下许小姐,才打算邀请观微门主一起。但许家家主在他第一次询问时已然应下,可几日后却又找到小师叔说,祠堂有变,要请小师叔前去一观。到了才知道是夜夜都有女子啼哭声,赫然便是许小姐的声音。而棺椁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一件衣服。”

林樊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与之对视一眼。

“许小姐的尸身不翼而飞。”

偷尸体的人,方濯没见过。可巧也不巧的是,他见过偷别的东西的。

“偷”这个字的含义一般没什么异议。代表着从别处攫取、无限制的觊觎,在并未经由对方主人同意的情况下便将其据为己有、或是将其化作自己的工具,以此而获利。

如偷去他人的刀剑,来假装这是自己的财物。或如偷走他人的成果,来为自己的名声奠基。

又或是以各种手段偷走他人身上那些并不为实体的东西,如爱情,如思想,如性命或者是记忆。无论是在哪一层面,被“偷”到的东西入手后,便往往会经过一系列的篡改,来使得原主认不出这曾是他的所有物,或是让他的目标按照的他的引导进入一个虚假的怪圈,且在一遍遍地“偷”与“篡”之间来回游移,直至将其变为“真实存在的东西”,哪怕它从未发生。

修真界在此方面的手段堪称炉火纯青。数年以来,经过多重精密的筹划和细致严谨的隐藏与掩埋,足以让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成为没有教训的教训。

而巧合的是,在这样的一个大锅炉之外,方濯还曾见到过一例与之格外相似的事件。

麟城孙府,赵如风的野心与她手下那两个小妾的故事。

在孙氏一案中,赵如风的手段并不十分高明,她只是牢牢地抓住了一个要点:

遗忘。

局外人的记忆是非常容易被篡改的。若以此事件为圆心向曾经回溯,会发现孙氏夫妇只不过是修改了几个地方,就可以让那些原本应当在世上存活着的人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