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明月之貌,拧眉时也不凶恶,只显得有些愠怒。总的来说,便是那副原本青雉明朗的长相在长大后突然变得玲珑清俐,笑时不再像太阳沉光,而显出某种年少的风情。蛾眉皓齿,明眸善睐。总之,人家看了她会喜欢,也有很大可能会手下留情,但她却并不会为了敌人而心软,手起剑落,犹疑二字从不在她的剑锋下出现。
君守月爱笑,也爱生气,随便一个小笑话就能逗笑她,但哪怕只是让她不顺心地一瞥都能令她怒不可遏。此种情况尤面对姜玄阳更甚。方濯为此不由想到,仿佛当年在仁城姜玄阳得罪的不是他,而是她君守月一样,又感动又无奈,最后只能叹一口气。
“守月,你先回山去吧。”
君守月瞪一双眼,转头看他:“我不走!”
“听话。你先回去。我和姜少侠说两句话。”
“这有什么可说的呀,大师兄!”君守月急了,“不行,我不走。我怕他对你不利!”
此话一出,不仅方濯,眼看着姜玄阳的神色都微妙起来。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屑,又同时移开双眸,深感晦气。
“他伤不着我。”方濯冷笑一声。
“我不稀罕耍阴招。”姜玄阳一闭眼。
君守月恨恨地看会儿他,又看方濯。当头被一只手压下,轻轻揉了揉:“多谢师妹了,但师兄现在有事在身,也不能立即回到观微门。你回来不正是为了师尊么?且先回去吧。”
半柱香后,方濯与姜玄阳站在一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君守月的背影迅速离开视线,带着不满与气恼。姜玄阳抱住刀,直至再瞧不见,才嗤笑一声,淡淡道:“怎么每次我都能碰见她?”
方濯笑道:“是么?那我师妹可真冤枉。”
“她讨厌我。”
“姜少侠,你值得的。”方濯分他一瞬眼神,“方才她来,我才突然想起,你今日上山,是要与我掰扯掰扯云城的事么?此事确然与我无关,也并非只逮着你们明光派的杀。信不信由你,不过解释我还是会给你说清楚。”
姜玄阳道:“好,我知道。”
他转过身:“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我上振鹭,也从不为了别的事。”
“只为打败我?”
“只为打败你。”姜玄阳眉宇微沉,眼神动了一动,顷刻间又回归平静,“我一生没什么执念,你是第一个。”
方濯微微拧眉,闭上眼。
“我真讨厌听你这样讲话。你我年岁相同,人生才刚刚开始。打败我怎么就是你一生的执念?你自己脆弱,不要拿一生开玩笑。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以前从未败过。”
“那是以前。”
“仁城之前,我从没有打得那样艰辛。”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过我,”方濯冷冷道,“若你再早些与我对上,岂不是这明光派的大师兄也不当了?此后人生就只不停为我振鹭奔波,甚至连自家门派都不顾。这就是你想要的?”
姜玄阳手指抵在刀柄上,狠狠地磨了两番。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扛着刀劈上来,周身气势都不对了:“方濯,我没那么闲。我的事也有很多,今日来,只是因为将你看作对手。”
方濯一抱手臂,与他对视:“我一点也不荣幸。”
姜玄阳喉间一哽。方濯道:“我不期待成为谁的对手,我只想跟人交朋友。可是姜少侠看看自己,能与我做朋友吗?”
“……”姜玄阳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承认,那时没有告诉你当初交手细节,那是因为我不能确认那是不是真的你,我也担心会出事。”
“原来为这个,”方濯一笑,笑容却未及眼底,“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理解你,可以明白你,并且当时你也确实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