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魏涯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便一如往常,请诸位弟子回房休息,自己则问清楚集会地点,在二人的陪同下,朝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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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出门时,便瞧见一个青色的竹子似的身影站在树底下等着。他正欲上前,见状却停了步子,嘶了一声。方濯听闻此语,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转头道:“师尊,怎么了?”
柳轻绮扇子还在手里,一路没扇,这回顶在下巴上,仔细瞧了那头一阵,示意方濯去看:
“你看那是谁?”
“那是谁?”
方濯抬眼看去,又摇摇头:“不认识,可能是谁家散修吧。”
“我怎么看着那么像云盏呢?”
“叶云盏?”方濯当即瞪大了眼睛。他上前两步,意欲仔细观察,那人却明显已经发现了他们,张开双臂用力挥舞了两下,随即撒开腿,噼里啪啦往这头一阵跑,衣角狂野于风中,谜底昭然若揭。
柳轻绮啪地一开扇子挡在脸前,已然了然。方濯也不客气,横一步猛地跨到师尊面前,张开一只手臂将他牢牢挡在身后,拦住了面前人的去路。
那人扑到他面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车。两人目光一对,刺啦一阵火星子,那人扬起下巴,分外倨傲地看他一眼,道:
“我来找师兄的,不是来找你的。”
“就是因为你来找他的,”方濯也学着他的眼神,把自己的眉眼夹起来,“不许。”
两人正剑拔弩张着,柳轻绮从后面冒出一个头来,笑嘻嘻地问道:“师弟,你怎么来啦?”
“你出了这么大事,我当然要来!”
叶云盏急吼吼地要把脸也钻过去,可惜柳轻绮只冒头挑逗了他一下,就熟练地一缩脖子,消失无踪。方濯与他打得一手好配合,左转右跨不让人看见,气得叶云盏抬手要揍他,嚷嚷道:“你这毛病事儿,能不能滚远点!”
“你都说我毛病了,高低我得整一点,”方濯道,“不行。”
“我怎么你了?”
“你穿得不好。”
叶云盏哽住。他后退两步,打量了自己一阵,再抬起头来,眼神就变得很危险:“哪里不好?”
“太、绿、了,有损我振鹭山形象,”方濯啧啧两声,抱着手臂,毫不客气地看了一通,挑剔道,“知道你喜欢绿色,可不至于穿这么绿吧。跟根草一样。真的哥,你换身衣服,再来和我们一块儿走,丢不起这人。”
叶云盏满脸写着俩字:傻吊。不过方濯这一席话,倒是让他微微犹豫,又看自己一眼,半信半疑:“真的很绿吗?”
“真的啊!”
方濯信誓旦旦,确乎不拔。
其实他骗人。真不是很绿。
关于衣服这个事儿,其实真能有点说法。什么年龄段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也是人人皆知的。小孩子穿得鲜艳些,少年人穿得张扬些,年龄再大点之后,就要稳重些,似乎也已是常理。颜色无非那么几种,出不了什么新意。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黑的,白的。出不了别的颜色,难染不说,穿着也不好看。
以振鹭山为例,门派内弟子分为内外门两部分,外门弟子便穿绿色,内门弟子大部分都为蓝白。颜色也需要依靠当师尊的手气分配,抽到哪个颜色就算哪个颜色,可巧不巧,这一届门主手气似乎都不怎么好,也就一个祁新雪抽到了蓝色,其他人都抽了白。
可问题是,回风门一个修药的门派,穿着蓝色劲装走来走去,可诸如倾天门和观微门这样不打架就手痒的门派,却一身白衣飘然若仙,衣袖飘飘格外高雅。劲头上来了,摩拳擦掌一番,一个顶着一个脑袋说“你瞅啥瞅你咋地不服是吧不服就打!”,趁着气氛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