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我真心待你就觉得我蠢。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你利用我的理由。你以前从来没有送过我花,那一日却突然给了我一束纱槿,我不能不多想。就算你是想跟我赔罪,可为什么送的偏偏是纱槿花?你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不要牵扯到我大师兄!”
说到这儿,方濯才恍然大悟,猛地明白过来。君守月应当是察觉到了白日里那匹马的突然发狂有问题,她回去自己整理衣服时,突然发现在衣服上有纱槿花粉。纱槿是一种灵花,平素可以入药,但是花粉也可以让动物感到不适,从而出现类似“发狂”等行为。她本便对此事心怀愧疚,发觉纱槿花粉后,必然会气势汹汹地找送她纱槿花的人算账。可是……
方濯叹了口气,心想,我的妹妹啊,你也骑着马,可这个花粉为何只对我有效,而没有影响到你?这一点是绝对没有办法成为证据来质问喻啸歌的。
他不知道君守月到底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喻啸歌明显已经就此解释了很多遍。至少在此时,在方濯听到的这个片段中,喻啸歌分毫没有不耐烦,脾气依旧很好,只是语气放缓,比平时多了些谆谆善诱的意味:
“师妹,我刚刚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如果我真的想用纱槿花粉来害方濯师兄,是不可能的。发狂的只有师兄的马,你,包括诸位同门,都没有任何异样,包括我自己,接触过纱槿花粉后都应当会让马发狂,可是没有,说明不是纱槿花粉的问题。”
他说的是。就算是纱槿花有可能会让动物惊慌逃窜,但是也要量的积累。喻啸歌为君守月摘了一束纱槿花,只要不是死命抖,落到身上手上的也就只有一点,而这一点是决计不会形成白日那种效果的。
不过纱槿花粉这个事儿君守月没先告诉他,也是稀奇。估计她心里也是有幻想,希望喻啸歌能给她解释清楚。她背对着方濯,看不清眼中是否有怒火或是泪光。不过不妨碍方濯为她再叹一口无声的气:怎么赤诚的人总会遇到无心的感情呢。
喻啸歌说得有理有据,君守月无话可说。她后退两步,看了喻啸歌一阵,突然转身就走。
喻啸歌连忙道:“师妹,怎么了?”
君守月冷冷地说:“那既然如此,就只是我的过错,我要去找大师兄道歉!”
她说着,便一门心思往外走,喻啸歌赶紧拉住她,触碰到肌肤的一瞬才觉不妥,又忙放了手,道:“这么晚了,师兄已经睡了。”
君守月道:“他睡不睡,和你没有关系!”
语罢,啪地一下甩开了喻啸歌的手。方濯见她转身,已经赶忙后退两步,藏到房顶后面,却依旧为之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君守月虽然脾气直,但也从没用这种语气和喻啸歌说过话。想想也知道,她是喜欢喻啸歌的,无论谁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都势必要动点小心思。喻啸歌也明显十分震惊,手都僵在半空。君守月已经走出去数步,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动动嘴唇,低声说:
“师妹,对不起。”
君守月猛地一转身。
“如果是你做的,就去和大师兄道歉。”
“师妹,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喻啸歌上前一步,声音在黑夜里寂寂回响,“虽然我与方濯师兄素来有些误会,但也绝不会这样害他。师妹,你要相信我。若我存了害师兄的心,便不会去提醒云意师弟。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但……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愿意为你,为了我以前做的事而道歉,但是我不会向方濯师兄道歉。”
方濯撑着头,嘶了一声。这是他头一回听喻啸歌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慌了,可这一大串话里竟然有一半都和自己有关,心里又觉得稍稍有些微妙。他和喻啸歌间有龃龉,在振鹭山也算是人尽皆知。两人更是彼此心知肚明,可搬上台面直接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