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结果,就是把柳轻绮吵死。方濯掩面而泣,号得好生动人。别的话也不说,登时整个屋里只有他孜孜不倦的号声。柳轻绮倚靠在椅子上,样子头,面色一派生无可恋。最后他倒是狠了心,抓着方濯的头发要把他拔起来,可惜这人就像是脚下生根牢牢嵌在地底一样,头皮都快薅起来了,硬是岿然不动。
柳轻绮身上一座大山,手边两条溪流,被困在死路里。他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叹,吐出来的气不像是叹息,而像是绝望的悲鸣。
“别哭了……让你去还不行吗?”
他虚弱地说。方濯号声戛然而止,仿佛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来,整了整袖口,将柳轻绮怀里剑帖抢来,意气风发道:
“我去收拾东西!”
柳轻绮的声音随之紧跟其后:“但是别带我。”
屋内登时安静一瞬。方濯原本已经转身要走了,闻言又立即面向他,深吸一口气。
柳轻绮花容失色,疯狂摆手:“我去!我去!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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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抗争过啊。”
“我有啊,我很抗争啊。”
“那怎么你那好徒弟哭两下就心软了?”
“我那是心软吗?我是心软吗?我是心软吗?”柳轻绮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用力敲了敲桌面,瞪圆了眼睛看云婳婉,神色非常恼怒,“你知道当时情形怎样吗?当时、当时……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师姐,他那是真厉害啊,哭得让我自己都以为我马上要入土了。这压根不是我的屋子,这是我的灵堂,以后修真界工作饱和,他要是出师即失业,可以干帮哭工作。绝对没人替代。”
云婳婉笑得脸都歪了。柳轻绮是真难受,她是真高兴。师弟在旁边撑着头哭诉,讲得越惨,声泪越下,她就越大乐。说到最后都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不得不拿衣袖擦擦眼睛,留出了一点眼泪。
柳轻绮停了声音,无奈看她,面色看起来非常复杂。
“不至于吧,我也没觉得有多好笑。”
“不好笑吗?早该有人治治你了。”云婳婉笑声为止,愉悦万分,“你也是真行啊,这么多年了,你徒弟什么秉性你不知道?这几年他更是跟吃错了药一样,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这么个事儿你想躲着,怎么可能?人呀,还是不要太异想天开。一切得往前看,收了这么个徒弟,能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柳轻绮闭着眼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哀鸣。他瘫在椅子上,把自己变成一张薄饼,顺着椅背向下淌去。云婳婉笑了一阵,将他抓起来,要带着他去逛街。柳轻绮缩成一团,誓死不去。他恹恹道:
“我还晕着。”
云婳婉说:“不怕,吐师姐身上。”
柳轻绮大啊一声。他猛地跳起来,逃脱云婳婉的禁锢,瞪着眼睛道:“你就说这是不是方濯教你的?”
云婳婉不置可否,含笑看他。柳轻绮身上用力一抖,整个气质都变得有些微妙。他瑟瑟地说:“太恶心了,我要走了。”
走的时候还一晃一晃,脚下踉跄。路都走不稳,速度却快,连个头都不敢回,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云婳婉的房间。
身后传来师姐哈哈大笑的悦声,柳轻绮一头冷汗,没敢回身。
此时他们已抵达云城,同样的,柳轻绮也已经到了云城。但这次跟以往有所不同,他们是御剑来的——柳轻绮大呼不可,提案反对,被魏涯山一票否决。
原因是云城山高路远,坐马车快些三日,慢点就要五日。且不论路上住宿费谁出,就是为了保护屁股,也不会选取这一条吃力不讨好的道路。柳轻绮与权威斗争未果,被强拎着后颈上了飞剑。走时带了一只口袋,往包里塞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药丸。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