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需要审时度势,看看一种方法是否适用于该种情况。这样的特性会让他在某些必须要立即做出决断的时刻有些扭捏,显出来一种优柔寡断的不确定性。他看看方濯,又看看廖岑寒,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叹口气。
“你们把她扶正些。”
他挥挥手说道。
方濯与廖岑寒对视一眼。一个拖着女子的手,一个轻轻抱住了女子的腰,端坐在她身前,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床上。
柳轻绮捏捏手腕,又揉揉手指,蓄势待发。方濯问道:“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岑寒说的是,人命关天,不能上也得上。”柳轻绮轻吞一口唾沫,喉结似乎也随之上下犹豫着动了动,面色平静,口中却慢吞吞的。他将双掌抵在一起揉了一揉,又沉默半晌,像是在思考那长久的数年前的疗愈课业,最后用力一拍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摩拳擦掌。
“看老子妙手回春把她给救回来。”
这是柳轻绮最后说的话。方濯坐在对面,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和煞白的脸,就知道此刻他的心绝对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如初。
他和廖岑寒一边一个,帮忙托着女子的身子,借着这个机会,他低下眼眉,看了看她的眉眼。他知道这有些冒犯——但总不能不看。这位女子身上的烧伤很容易让他想到一个人,便是那孙府下人所提到的二姨娘“李氏”。那个下人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他也不知道,不过在取证之前,他已经叫廖岑寒把他送出府去了:这是他的要求,谁也不知道孙朝会不会借这一短暂的独处时间对他秋后算账。孙府下人那么多,缺他一个压根不会被如何发现,若是有同行告密,那时候他也已经远走高飞。
方濯本不想让他走。在他的想法中,这人最好是能留在孙府,他还需要他借助自己的优势去向孙朝打探点什么,这样就能更快地查清孙府真相。所谓客难敌主,自己人还是自己人卖的多,若真想处理某地一堆烂摊子,与当地地头蛇合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原本在孙府活得便战战兢兢,摊上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少爷和喜怒无常的夫人,任谁也不能仅凭外人的一句话便放下心来,想要赶紧脱离也是人之常情:谁能要求一个刚与你相识五分钟的人便为你赴汤蹈火?想得倒美。哪怕你们一起玩了骰子、把把都是他赢,彼此抛心挖肺感动彼此、差点跪下来当场拜把子,这种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他又不好不履行诺言,便只得放他走,叫廖岑寒看着人到了城外才放心。只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李氏,不然那人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在今夜就放他走——虽然这女子不会说话也未曾表示过什么,不过结合阁楼那场大火再加上孙府下人的记忆,与火焰和烧伤相关的女子大概率便是这位“李氏”。叫“李千秋”或者是“李竹兰”,一个陌生的名字,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方濯肠子都快悔青了。只可惜现在情况,也只能容许他忍气吞声,方濯小心翼翼地避开女子身体上范围最大的烧伤处,托着那难得的尚算完好的肌肤,越瞧多一眼,便越触目惊心。
柳轻绮坐在女子身后,双手运了灵力,抵在女子的后背与肩头。他不敢如对待同门那样直接拍上去,先轻轻将左掌贴上后背,让灵力在经脉间运行些许时间后,再见缝插针补上另一掌。女子身躯到底凡夫俗子,经不起突如其来的运气,当即肩头一耸,双颊鼓起。廖岑寒黄忙道:
“师兄,师兄,快躲躲,看着要吐了!”
方濯正对着她的脸,若是真吐出来,最终会落到那里也人尽皆知。他吞了口唾沫,双手硬是伏在女子身上未动,只偏了偏头,微微加重些手上的力气,将自己往床铺边缘推了一推,妄图躲掉这一无妄之灾。
而也正在此刻,疗愈术抵达第一阶段高峰,柳轻绮掌中力量猛然加大,灵力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