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不自觉变得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划过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听得直皱眉。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对里面坐着的人喊,“那是他们用来养老的钱!他们养你这么大了还不够吗?!非要把所有人都毁了,你才满意吗?!”
柏南见状,搂住了他的肩,轻轻拍了拍,“星稀。”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星稀瞬间回过神来,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被方景曜影响到了。
方景曜将柏南这点动作尽收眼底,明白自己被耍得彻彻底底,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方星稀的眼睛,笑了,一字一句地说,“对啊,我就是想把所有人都毁了,我才满意。”
方星稀被他气得不轻,可一想到爷爷奶奶流眼泪的样子,又偃旗息鼓,闭了闭眼睛,什么都没说,只是深呼吸。
方景曜见状,无名火窜上心头,凑近了一些,砰的一下将脑袋抵在玻璃板上,斜着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妈的,小兔崽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骗老子,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他妈的不该放过你,我应该把刀捅进你的脖子里,看着温热的血液从你的身体里涌出来,把周围的被子都染红沾湿,再看着你捂着脖子,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的样子,那一定很有意思,也许我还会录个视频,到时候,把你濒死的样子,寄给那两个老东西,哦对,顺便给你老公也寄一份,星稀,你说这样好不好,哈哈哈哈哈。”
“你简直是个人渣!”
方星稀的眼睛红了。
柏南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光,强势地把方星稀扣进了自己怀里,不让他再跟他对话。
方星稀没有反抗他的力道,只是抱着他哭。
柏南把方星稀的羽绒服帽子给他扣上,将他整个人都罩在自己怀里,这才抬眸,盯着对面被狱警抓回去,强行按回座位上的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是在下判决书。
“方景曜,你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个人。”
“星稀那个时候这么小,失去了妈妈,已经很难过了,你作为父亲,不仅连最基本的关心和照顾都给不了,还自甘堕落,浑浑噩噩,赌博喝酒,甚至用自己的身份,对他进行家暴和精神控制,你不觉得你特别恶心么。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愧,却要强加给孩子。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这不是星稀的错,但你还是要自欺欺人,这么多年了,你不累么。说到底,你就是不敢面对你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的事实而已。”
方景曜似乎是被戳到痛处,整张脸都扭曲了,不顾狱警的阻拦,强行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拳打上了玻璃板,怒目圆睁。
“你懂什么!当时,当时海上的情况这么危险,万一我去救她,我也死了怎么办?!那方星稀不就成孤儿了吗?!”
柏南很平静地跟他对望,淡淡地开口。
“你认为有区别么。没必要给自己找这些似是而非的借口。甚至,如果你不在的话,星稀会过得更幸福。”
方景曜被狱警抓了回去,不过依旧不安分,手脚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要知道,你娶的是我的儿子,算起来我还算你的老丈人,对我放尊重点!”
柏南冷笑一声,“你配么。”
看他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方景曜更生气了,“配不配也轮不到你来评判,当初要是没有我,就是不会有方星稀!”
柏南脸上的笑容更冷,“你也就只有这一个贡献了吧。”
“你他妈——”方景曜被他怼得说不出话。
方星稀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掉,从柏南身上起来,缓慢地转过身去,很认真地说,“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我不存在,也不希望我妈妈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