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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村地势险峻, 村中一共只有三十户人家,七零八散地坐落在山脚下那唯一一处看似宜居的地方。

不远处高山环阻,山中虫兽纷杂, 是个藏匿身息的好地方。

他们四处搜寻,也没能搜出李曼容的痕迹。他半信半疑地看着那半仙人,顾虑他既然笃定她是妖邪,为何连她的行踪也辨认不出。

半仙人寒着脸色,默默不语。

既然遍寻不得,他无意再找,只是明珠之死终究要有个交代。他暗自思虑着,是用谋害主母畏罪潜逃的名头, 还是用妖邪祸世的名义。

崔氏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届时若是拿不出一个说法, 圣上怪罪下来, 只怕乱子还等在后头。

可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曼容怎么会是妖呢?

她那样柔善温良,怎么会是妖呢?

而他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接受地太快, 快到来不及反应。他甚至不敢回想站在明珠榻边所目睹的那残忍的一幕。

她连眼睛都没有全然合上, 空洞洞地望着门扇的方向。

是因为想家了吗?

可公府不就是她的家吗?

她有太多的遗憾了。那么期盼的孩子连降临在世上的机会都没有,他们的感情才因为这个孩子重新连接在一起, 而她连他的最后一眼都不能见,就这样去了。

现在他是孤家寡人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

崔氏要追责他,圣上要问罪他,可他失去了孩儿,失去了夫人, 失去了曼容,曾经的后院变成了荒园一座。

他该问谁的罪呢?

就如想象之中的,崔氏果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他们不信明珠产难而死, 也不信什么妖邪精怪,只是一口笃定是他害死了明珠,毫不留情地将他押上了公堂,要他下狱受审。

他就知道他们不会相信。

他心知肚明,崔氏早就不满明珠的这一桩婚事。若不是他从中横插一脚,若不是明珠肯将一颗心许给了她,也许她早就想当初婚约所定的那样,嫁与了贤王做天家儿媳。

可正是因为得不到才总是挂怀。这些年他不是对他们的阳奉阴违毫无察觉,只是疼惜明珠,才没有对崔氏出手。

却将这帮人惯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即便是女儿的身死,也要毫无保留地被用以拉他入水,阴谋阳谋不过如此,被吃得淋漓尽致。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他斗了一世,难道就要这样妥协吗?

可是他又拿不出十足证据。

明珠的药膳被人动了手脚,偏偏曼容又没了影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验证不了那一套妖邪之说。

厨娘受了私刑,扛不住高烧死了。金茶倒是还一口死咬着曼容不放,也终于转移了一丝崔氏的疑心。但好景不长,他们又找到了重新治他于死地另一条罪名。

宠妾灭妻。

有了这个由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合乎情理了起来。

他越想越觉得昏沉,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头疾总是会在这种时候雪上加霜,他心如死灰,倒在狱中潮湿腥臭的杂草上彻底不省人事。

在醒来的时候,他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曾经那些不遗余力的手段,看起来居然也有强加到他身上的一日。

彼时一个颇为面生的狱卒走进来,质问他将李曼容的尸首藏在了何处。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笑出声,不明白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他们是说,他为了自己的一个女人又去杀了另一个女人吗?他究竟是蠢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这样做?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崔氏家主适时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借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