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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歌一时失语,半晌不知作何回答。

她说的都是假话,那他呢?

“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她掰过他的脸,“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喜欢?”

“封离,你说我骗你,这怎么算?”

“我们分明是两厢情愿,你来我往,真要算起账,那也是平手。”

封离不看她,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蹦进耳框里,又被挡在门前,只得一个个如断珠似的掉进了隙洞里。

瞧着他这一副被欺负得倔强又不肯松口的模样,像是她教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哪有这样的?

李闻歌没忍住追问他,“你看,你这不是也说不出话来?”

“既无话可说,那便是承认了。”

她松了手,哼笑道,“你我二人,半斤八两。”

“与我结识第一日,不就该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即便是比你预料之中来得或迟或早,倒也不必在此怄气,好聚好散便是了。”

“李闻歌,你有没有心?”

封离正过脸来,下巴那处被掐过的红印被烛光一照,更显眼了。

那印记像火舌一般攀上脸颊,烧得眼眶也热。

……

我有没有心,你不是早就清楚吗。

一声闷响,她将人摁在床尾,压制着双手,分毫不得动作。他也不作挣扎,只是直直望着她,看着她的嘴唇压上自己的,像是还未放冷的茶水,入口温热,划过喉咙之后,胸腔却发凉。

两个人谁也不作声,暗暗较起劲来。她剪着他的手,他便如半刻前一样,不落下风地紧紧缠住她的腰。

花帐前烛台翻涌,有风入夜,激起肌肤细小的颤栗。春榻间汗浸薄衫,泪染肩前,唤身前人惊声的低语。

她抬手用掌心接住泪珠,颇有些惊异地瞧他。

“……你哭什么?”

封离摇头,趁着她愣神之际占据上风,跻身深处争渡。

一面咬着耳垂,印着迹痕,一面又将冰凉的泪蹭得到处都是,感受着她张开了唇又合上,又欺身堵住她的口,听不得一句话。

李闻歌闭着眼,索性先纵着他,却觉那逼人太甚的力道又忽而柔缓。

他睁开眼,啄她的嘴角,又转而去吻她肩上的伤痕。被神力击伤的斑驳的肩膀,遂而一寸一寸焕若新生。

“……封离。”

他应声抬头,看见她脸上的神色,不算高兴,也不算厌烦,分辨不出什么情绪,是嫌弃么?”你不会……入戏这么深吧?”

对于他来说,不应该啊。

“什么意思?”封离抿唇。

“有哪里很不对劲。”李闻歌沉吟片刻,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唇瓣,轻嘶一声,“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么?”

“你比从前生动许多啊。”

这些天似梦非梦的,看过他好多情绪。激动的、天真的、狼狈的、倔强的,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活人一样。

活得她都不知哪个才是他了。

“和我闹脾气,说我没有心,又生气,又哭,这些……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封离哑然,“不该出现在我的身上……那该出现在谁身上?”

李闻歌有些语塞,头一次不知如何跟他解释。

“应该出现在喜欢一个人的人身上。”她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

“知道个屁。”她没好气白他一眼,“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才不对劲。”

“这就是你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我的缘由吗。”

三言两语间,封离的眼眶又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