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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离慢慢搁下手中的碗,看着一旁大快朵颐的狐狸们,一个个吃得格外香。再看不远处的梧桐,背对着他,埋头吃着碗里的餐食,似乎并不会被无关紧要的东西夺走注意力。

不是他的话,又还有谁会这般恨着自己呢。

封离站起身,将饭碗丢在桌上,转身去了洞府中的膳房。

里头的狐狸还在热火朝天地忙着,一面收拾着长几上明日所备的早膳。新鲜的肉散发着对动物致命的吸引力,与自己晚间所吃下的残羹剩饭完全不同。

“你来做什么?这里可是后膳房。”

话语并不客气,封离若有所思地想。显然这个忙碌着的狐狸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或许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即便是刚来便顶替了梧桐的位置,在众人心里自然也抵不过梧桐自小陪在镜池身边的地位。

所以……

他们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为梧桐鸣不平么?

“我想来问一问,可还有能吃的饭食。”

那只狐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将手中的布放在灶台上抹了一把,“如你所见,一人一食,当然没有多余的。”

“怎么?”他上下打量了封离一眼,“看你这身板也不像是食量大的,还能是饭给少了不成?”

“听闻你是半人半妖……那便是这狐狸洞里的吃食,让你难以下咽了吗?”

封离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吃,是因为给我的饭无法进口。”

“饭是馊的,肉也是馊的。”

他走近了些,又低头看向那上乘的好肉,语气淡淡的,“是单独备给我的那一份如此,还是所有人都如此?”

“这里,喜欢把肉食做变味了再吃么?”他摇了摇头,“这样可是会生病的。”

狐狸明显被噎了一下,怔了一瞬反驳道,“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会是馊的?”

“每个人的饭菜都是一模一样,用的木碗也一样,都是随着食盏一并端上桌的,何有什么只你一人一说?”

“平日里繁忙如此,我们连自己的吃食都顾不上,哪里有必要对你的饭菜下手,被少主知道了,受罚的不还是我们?”

狐狸不再理会身后的封离,“定是你鼻子出了问题,我们都是一样吃,怎生你的饭菜就有问题了!”

“人身子就是娇贵,这儿吃不得那闻不得,这般金贵的主子身,怎么偏生生了个下人命。”

过了一会儿,背后似乎没再有动静,他方转过身来,便见封离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开口道,“所以,是不是梧桐授意的?”

“我的身体里虽而有一半人血,但我们本身都是食肉的,大抵还可以算作一类。若说馊肉腐肉,狐狸的嗅觉自当比我的更加灵敏,所以旁人吃得那样香,只能说明,碗里的饭食的确是可口的。”

“而我比起你们的嗅觉,本就迟钝些,连我都能闻出来这饭菜有问题,更只能证明,我的饭菜一定无法下口。”眼见着对方要反驳,他再度启唇,“还有。我没有将我的饭食带过来给你亲自查验,我没有想到,你也没有想到么?”

“万一是我胡诌乱造的,该怎么办呢?”他失笑地掩住唇角,“可你听到我这番话一点儿也没有被冤枉怀疑的惊讶愤怒,如此看来,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饭菜确有蹊跷才是。”

“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才不会觉得意外,不是吗?”

屋外的日光从灶台的小窗上洒入石桌,空中漂浮的浮尘上下翻涌着。远处的小炉上还煨着补汤,向上蒸腾着的水汽透过打湿的布巾,慢慢与那些浮动的尘灰搅动为一体。

屋内,许久没有人说话。

末了,才听见鞋底与青石板摩擦的声响,狐狸嗤了一声,索性也不装了。“是啊,少主仁善,我们都是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