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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剑柄的手微微动了动,等了片刻后,才缓缓放下。

那人的装束与她如今的这一身不论是颜色还是模样都相近,只是眉眼稚嫩了许多。青丝挽成一个漂亮的半髻,用师尊送的那支木簪子固定,发丝飞扬在风中,一如当年的意气恣意。

“闻歌?”

脸庞青涩的少女回过头,小跑至身后唤住她的少女身边,笑盈盈道,“师姐,咱们还有多远到呀?”

少女羞涩地笑笑,不好意思道,“还得再走一段路,有点远呢。村子有些偏僻,路也难走,辛苦师妹你了。”

“这有什么,还得多亏师姐同师尊说情,我才有这第一回 下山玩的机会。虽而探亲的时候少之又少,但师姐你上回带来的那个,叫什么菜来着?爽口地紧,都不够下饭的,若凡师兄还总和我抢呢!”

少女闻言笑意更甚,点了点李闻歌的脑袋,哄道,“这有何难,你要是喜欢,我上回留了一坛子在院里,隔壁的樊阿婆我也托她帮我做了些干菜,咱们回头一并都带回去,这回定叫你吃过瘾了。”

“我就知道师姐最疼我了——”

李闻歌看着雾中相依的两道身影,眼眶倏地有些热。

她有多久没有梦见过她了?

或许说,她从来没有梦见过。这段回忆被封存了太久,久到她回忆重现时,一切是那么恍惚,恍惚到让她甚至想要怀疑,这样美好的时光是否真的存在过。

她被师尊捡回灵霄阁,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她是个被人抛在弃婴塔里孩子。后来听闻与师尊同行的梦辛尊者说,他们那时不过是碰巧路过。天上又落着大雪,山路难行,只能选择了换条道走,不曾想走着走着却有响亮的哭声遥遥传来。

“等我们找到地方的时候,就看见地上的孩子,有的堪堪身上裹着一片布,有的可怜见的,连衣裳都没有,赤条条地就那么缩在地上,早就冻成一团,没了声息。”

“清一色都是女娃娃,三三两两地散在一处。我与你师尊来来往往这些年,这样的情形不是没有见过,可即便如此,再看也还是无法忍受。”

“小娃娃,”他抬手比划着,嗓音已见哽咽,“这么小一个,因为太冷了,硬生生被饿死、冻死,蜷缩成她们还在母亲腹中的样子。”

“你躺在正中,哭得撼天动地,明明连半块裹身的布条都没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哭那么大声。”

他叹了口气,“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缘分使然,你师尊也头一回不去把什么灵根如何天赋如何,就这么把你带回来了。”

她成了宗门里人人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寒暑往来,一岁一岁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桐音师姐年长她不少,也是众多师姐当中最宠爱她的一个,如师又如母,她几乎已将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如若没有那一遭,或许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

只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大雾缭绕之中,她看见少时的自己,倔强的眼泪被凝滞在眼眶里。长剑抵在自己的咽喉,划出的创口流下血痕。

她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火辣辣地刺疼,可不管是这种疼,还是流血的伤口疼,都远不及一句又一句比利刃还要尖锐的刀,狠狠将心脏剜成一块又一块。

“原来这么多年,我都是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身边。”

恨意刺地双眼发疼,桐音将手上的剑往前递了一步,却见李闻歌并未闪躲半分。她冷声讽道,“难怪你当初被自己的生身父母丢在弃婴塔,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只会让做父母的蒙羞罢了。”

“我想过你缺爱,却没有想过你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即便是师门上下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宠溺,你却还是一个机会也不愿放过!”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