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虽已看淡,但三言两语全是歉疚和无从发泄的自责。
接下来是家属入场环节,军队森严,战士追悼仪式是唯一能允许家属入场的,但是来的人只有寥寥,先是一个亚麻色长发的女人,她穿着黑色貂皮大衣,就这么带着一个小熊公仔和白色的花圈进来了,似乎嫌自己面貌不佳,女人戴着一顶很大的黑帽子,然后就这么站定在棺前定睛看着沉睡中的英挺男人,只见他眉目如刀刻般地硬朗轮廓分明,那双矍铄的眸阖着的时候,也能让人联想起一双好看的眼眸,眼角向下,却透着不服输的神态。
“序,你一定要好好的……”她轻声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随后将小熊和花圈放在旁边,就走了。
“除了这位在奥卡丹大学担任体育老师的施奈特小姐,家属环节应该没有别的人吧?因为少将时渊序要按照国葬程序,下午总司令会召开大会安排下葬仪式和表彰仪式,我们这边也要尽快准备。”旁边负责仪式的军人已经在交谈当中了,“公告也已经确定时间了,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就结束仪式吧。”
此时殡葬礼仪已经清了清嗓子,“最后,再次向我们的上将时渊序献上帝国联盟最诚挚的祝福,今天的仪式就先到此为止,请各位有序离……”
突然间,清晰的脚步声就这么一步一步地靠近追悼仪式的内厅,声音在寂静之中有着回响,此时在场的人都骤然心惊。
只见一个十分高挺,样貌非同凡人的男人就这么缓缓地踏了进来,那张过分完美的脸庞只是冷淡疏离的神态,一头垂泻的长银发更加是如同抖落一层月光,仿佛把本人拢在一层清寒中,他只是简单地穿了一套全黑的风衣,那笔直修长的腿更是穿着西装裤和皮鞋,身段却能压过在场不少军队将领的傲挺身板,众人甚至呼吸都静止了,就仿佛这个人其实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踏入军队森严的禁地。
男人怀里还抱着一束鲜花,却是刺眼的红,夺目的红。
银发、黑色大衣、和一大捧炽目夺艳的红玫瑰靠近了冰棺中的时上将,仿佛暗夜的一束光降落在沉睡的英俊大男孩身上,可那光却又太炽热,太夺目。
“你是……”此时埃斯蒙德上将从座位上起了身,“渊序的朋友?”
男人垂眸,“嗯,朋友。虽然素未相识。”
旁边的庄局长睁大了眼眸,不知道为何,她看见男人垂眸看向冰棺中的时渊序的时候,那冰冷暗灰色的眸竟然生出的是恻隐。
却又不仅仅是恻隐。
男人就这么径直地打开冰棺的玻璃棺盖,将那大捧炽烈的红玫瑰,放在时渊序上将的胸前。尽管时渊序上将仍然紧闭着眸,睡得那么沉,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可在红玫瑰的映照下,他苍白的脸庞也像是有了血色似的。
“这位先生,这是不允……”旁边的助理小姐说道
“他喜欢红玫瑰。”男人淡笑,“我不希望他上路的时候,身边没有喜欢的事物相伴。”
“我从未见过渊序有这样的朋友。”埃斯蒙德上将咳了咳,“这位先生,请问您叫什么?”
“不重要。”男人轻扬起头,如果有人稍微注视久一点,就知道男人的神态不是不成不变,尤其是瞥见水晶棺里大男孩阖上的眸那一刻,男人那极度阴鸷的神态,可此时,男人忽然扬起头,那眸里微妙的神采早已掩过,甚至恰到好处的礼貌一笑,“嗯,是时候走了。”
银发男人的一捧玫瑰,让在场的军队成员都蓦然一惊。
红玫瑰,在如今的世界早已是灭绝的物种。
而红玫瑰的花语,更是恋人的爱。
“不简单啊……”庄局长笑着摇摇头,“渊序,原来你交了这样的朋友。”
——
时渊序已经将近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