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竟然连至高神的位置都置之不理,这不行,这是多少门徒和信徒们翘首以盼多少年才唤来的功绩……”
“疯了……疯了……如今众神陨落才是常理,祂竟然将偌大的权力置之不理……混沌邪神倘若连至高神王座都弃之不理,祂要贪的,岂不是……”
“岂不是要比倾覆人间更为可怖……罪过……罪过啊……”
在旁边看着的时渊序,已经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个死去的男青年就算一身狼藉,可就算化成灰了他都能认得一清二楚。
准确的来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
甚至比现在的他还小几岁,可是饱经沧桑的程度却显得那大男孩比他还老成,还疲惫——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比如今的他还要苦大仇深,想必吃的苦已经超出他想象之外。
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光的人,跋涉久了眼神就会退化,甚至自觉闭起眼,认为光是传说,而世间注定冰冷和晦暗。
可他更没想到,湛衾墨……在此之前已然是能称霸世界的众鬼之主。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俩竟然在另一个世界曾以这种方式相见,形如死敌。
倘若安烬有许多和他之间不存在的回忆,那他如今确认了,不是可笑的纯属虚构,而恰恰是,那些确实发生过——
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又或者说,另一些世界。
时渊序内心许久平静不下来。
他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才会觉得男人放弃王座的原因是自己。
可是,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时渊序死得那样惨烈吗?还是他时渊序实在是像条倔驴如此铁骨铮铮让人汗颜?冷清冷漠的男人,断然是从来不会因为任何怜悯和愧疚就如此慷慨。
时渊序想要细想下去,却见一切场景就像是沙尘一样散落成碎片,再也寻不到踪迹。他被沙尘似的碎片迎面冲击,只好掩住脸。
紧接着,整个眼前骤然变成了浩瀚的星河似的,没有天地,只有星辰般的光在长河中涌动。
时渊序心想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飘荡下去,可他只能飘在星河旁边,只能靠近那星河,却不想脑海中顿时涌入了万千思绪和陌生的片段。
……
这一次,似乎又是另一个世界。
喧杂的地下城时不时传来鸣笛声,古旧的铁路运输着武器。
就像是一个底下城区,有人已经在和同伴们讨论部署,还有人已经商量到时候跨年的时候要不要带家人破个费去发达城区看看烟花,但是一想到连公民身份都没有的他们连城区入口都迈不进去,各个便又只好讪讪地不提了。
“如今又过了一年了啊,唉,从逃难以来就一直在贫民窟里待着,孩子生了很久的病都治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规则是神庭和联盟政府定的,你要是敢坐牢就试试,去年监察司刚带走了我们一批兄弟姐妹,下场……都不必说了……”
“可落后城区的空气都不好,很多人都生病了,而且孩子们上不了学,咱们再不想办法反抗,这不是耽误一辈子了吗!”
……
明明年关在即,可此时许多人的眉目却紧锁。
对于他们这样从外星球逃难过来的人,早就没有了母星作为依傍,不仅如此,很多人身上还有着罕见疾病。
此时,一处基地。
“四爷,这才三天,我们收缴的武器就够一个连的,还有一些是从其他星球走私来的先进武器,黑市的人还在四处悬赏我们同伙呢。”
“无所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大不了逃到下一个星球。”那声音轻挑得很,“当然,我更倾向于‘清理’现场。”
然后便是众人倒吸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