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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隼旗帜,其他座位的成员也陆续落座。

大概遇到刚才那个男人,他一直心不在焉得很。

林荀悄悄地睨了他一眼,还心想说时上将你是不是忙着准备发言稿,没必要那么刻苦,小弟我这会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结果他瞬间一愣,只见一向淡漠冷静的时上将眼角带红,目光涣散,失魂落魄似的。

林荀悄悄地问,“如果你太累,我这里有薄荷糖。”

“我没事。”时渊序强行挺直腰杆,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拿起了钢笔开始做起了会议笔记,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散了。

强悍利落。

淡漠稳重。

全是他自以为是的一层假面,原来哪怕佯装再如何云淡风轻,如何置之不理——只要见到那个男人所有的防线都会顿然溃不成军。

他恨透了自己就像是从未成长过,任由着心头的绝望生出血肉,会呼吸,会疼痛。

他终于见到男人——

却不如当对方已经死了。

没有重归于好的兴奋和满足,甚至心还越发像漏风了一样锈迹斑斑疲惫不堪。

原来心死了是这种感受。

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终于就这么给了自己当头痛击。

那个温文尔雅,待他温柔如水的湛先生如今是混沌之域的领主维诺萨尔。

可对方已经……不认得他了。

甚至,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存在。

暴虐,戏谑,居高临下,傲慢冷酷——真正的君主便是如此,不会对任何一个凡人心慈手软,哪怕是温和的施舍,却也只是一个上位者随手给出的怜悯,不沾染多余的感情。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曾经他在湛衾墨前面患得患失——

原来冷清冷漠的男人,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袒露真实的自我。

那些属于医学教授的虚以委蛇的温柔,冷静有序的专业技能,连身为主人的耐心和温和,原来都是对方精心打造的一层假面。

对方随时可以杀人,吃魂,将他这样的凡人随意处置。

在他看不见的冰山之下,这才是对方的真实面目。

所以他终究抓不住男人的要害,所以他哪怕气急败坏威逼对方,男人始终回以从容的态度。

归根结底,是他被他玩弄于掌心。

他从来,就没看透过他。

维诺萨尔。

湛衾墨。

明明顶着同一张脸蛋,同一个身份,可他竟然只能蛮横地拆成两个人。

这样他可以告诉自己,忘记他的人是维诺萨尔,而不是湛衾墨。

可脑海里已经忘不掉维诺萨尔恣睢的面庞,那邪性的红眸。

浓稠的愤恨终究占据了心头。

可恶……时渊序攥起了拳,是不是他连留在对方记忆的资格都没有?否则,对方为什么要把在自己世界里的痕迹都一并抹去?

还是这样的身份拥有跟人类的交集是不合适的?

小孩强行揪出一点微弱的可能性,就像暗不见底的黑暗中划亮最后一根小小火柴给自己安心似的。

可小火柴还是灭了。

因为一个只手遮天的领主,已经接近于这个世界的至高掌权者,根本就没必要在乎外人的眼光——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对方根本不在乎。

那个对他温柔且容忍的湛先生,已经不在了。

好,很好,没关系,无所谓。

他也可以直接当他不存在——既然对方离开得那么干净,他毫不介意自己顺水推舟也把这人忘了。

他们如今只是陌生人。

此时所有嘉宾已经入场,星际元首大会的第一场领主大会,虽称为领主大会,实际上是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