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这样,时先生也可以接受么?”
时渊序狠狠一顿,他不了解那些罪行的实际内容,只是听说那是一项极其残酷的处刑。
但替对方顶罪,是他的下定的决心。
“如果这样能够一笔勾销的话……如果这样就能让你解脱的话,我可以忍受。”时渊序说道。
可湛衾墨似乎无动于衷般地站在跟前,俯身冷眼看着他。
“看来,时先生实际上才是最残忍的人。”
“我曾经说过,‘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对你比亲人更甚的人,他也要反复为你殚精竭虑,担惊受怕,从来没有喘息的余地’。”
时渊序错愕了几分,“我……才不会那样。”
“果然呢,你还没有反思。”湛衾墨薄唇扯开冷冽的弧度,“这就能解释,时先生为什么总是身处险境,差点丢掉性命了呢。”
时渊序抬起头,目光闪动,“正是因为不存在那样的人,否则我不至于豁出一切。”
“看来时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湛衾墨缓缓地说,“那人根本不需要先生以身涉险。”
时渊序摇曳着目光,他看见身旁隐隐有一道界限,外面已经是汹涌大火,里面却不沾染任何火光。
就像是多年重遇湛衾墨的那场大火一样,对方越过黑市汹涌的火海,唯独衣襟不沾半点烟尘。
这个从容优雅的男人,要远远比他想的那么深不可测。
他是在自欺欺人……么?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小时渊序参加军区附中召开的春游。大家游玩的是联盟郊区的一个大型游乐园。
他和小同学们刚好在摩天轮底下排队,其他小孩们都腆着脸抓紧老师的手,深怕走散。
小时渊序很讨厌那些小孩们谄媚大人的模样,明明那些小孩们在学校里只会一个劲地欺负他说“你是外星人”“你的妈妈去哪了?”“哈哈,你语文老是不及格,老师都说,语文是最好学的学科”。
小孩的恶意比大人要直截了当地多,所以小时渊序在班上很沉默寡言,也很孤僻。
那些同学很快就把他甩在身后,团团聚拢在老师身边,说不排了不排了,让老师先请他们吃雪糕。
小时渊序仍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队伍里排怎么样也排不完的队,栏杆旁有卖着棉花糖的老伯伯,他捏着兜里的几块硬币,心想如果自己买个棉花糖的话,也许他就不是一个孤独的小孩了吧。
结果老伯伯硬生生给自己多一根,他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对方问,一个人啊?多给你一根,小朋友要开心一点!
可是这样不好,小时渊序说,但是我没多的硬币了。
没事没事,老伯伯大笑,买一送一!
小时渊序懵懵懂懂没想太多,就吃了。
……
昏迷不醒的他被带到游乐园一片树林里偏僻的小木屋里。
“……没有大人在身边,据说是个孤儿,还是濒危族群系的尖货!这种小孩带走都没什么所谓的。”
“等会派人来接了,面包车就在路口。买家已经联系好了,今晚就成交了。”
“应该都能在黑市上卖个百万。”
“嘿嘿,干一票大的!”
……
被困在木屋小房间的小时渊序巴巴地眺向栏杆外,他捏紧了小拳头,心想自己是个小馋鬼才会上当,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
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极其的困倦和劳累下,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之后,却发现自己睡着的不是床。
是湛先生抱着他,对方眯起狭长的凤眼,很是无奈地轻叹,“这点骗术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