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凉亭内。
杨少夫人和苏清方一边用食一边闲话家常,谈及各自家乡的风物,很是投契。燕儿吃不了冰的,便在旁边自得其乐地拍球。
不多时,有侍女前来禀告,说夫人请少夫人移步,有事相商。
这个夫人,自然是御史中丞的妻子、少夫人的婆母。
杨少夫人闻言,向苏清方歉然颔首,自告失陪,便同侍女暂且离开了一阵。
亭里一时只剩苏清方一个人,百无聊赖,恍然眺见远处假山上有一只长腿白鹭,一动不动,一时看出神,也似入了定。
“姐姐,”一旁的燕儿也一个人玩倦了,抱着球跑到苏清方面前,求道,“和燕儿一起拍球好不好?”
苏清方回神,欣然应允:“好呀。”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在亭外空地互相抛着球玩。
然而燕儿毕竟只有五岁,力气不够,抛不高,回回被苏清方接住,但又老是接不住苏清方的,心里头不服输的劲一上来,像个小陀螺似的转着身子。
“嘿!”燕儿喊着,借着旋转的力量,卯足了劲,一把就把球扔了出去。
扔偏了。
竹编的球带着清脆的铃音,从苏清方眼前掠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砸向一个恰好经过的蓝衣青年头顶。
“小心!”苏清方惊慌提醒。
青年的反应也是极快,早闻得越来越近的铃铛声,余光瞟见异物砸来,倏然转头,扬手一拦,便将竹球稳稳抓到掌中。
铃声戛然而止。
青年握着球,循着球砸来和惊呼声的方向望去。
——苏清方?
——太子?
苏清方愣了一会儿,方才想起见礼,“参见殿下。”
怎么哪里都能遇见太子,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
良久,还不听太子叫平身,苏清方悄悄抬了抬眼,正对上太子的目光。
相较于之前几面,此时太子眼睑微敛,眼神里除了惯常的严肃之外,还有几分探究,一直停在她身上。
苏清方意识到瓜田李下,连忙摆手,“这回不是我。”
这回不是?哪回是?
洛园那次,她是故意把花塞给他的?
李羡仍盯着一脸紧张的苏清方,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掂着球。铃音轻颤,飘散风中。
忽然,苏清方腿边闪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奶声奶气地问他:“哥哥,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被抱住大腿的苏清方表情有点垮,目光幽幽移向燕儿。
为什么她十八岁被叫姨,太子二十二可以被叫哥哥?这不公平!
恰时,有侍女来找李羡。李羡无暇多留,手腕一抬,把球朝苏清方抛了回去,“接着。”
李羡是瞅准了扔的,力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苏清方不需要动,球自然会落她怀中。偏她眼神不行,身手更不行,完全判断不出球的轨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还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
“啊!”球不偏不倚砸到苏清方额头,唰啦一声,稳稳当当落到她两手之间。
勉强也算接到了吧,就是有点傻。
李羡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
经此一事,苏清方和燕儿都没了玩闹的心思,一个两个都撑着下巴发呆。
燕儿无精打采戳着她的球,在案上滚来滚去,发出细碎的铃铃声,好奇问苏清方:“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苏清方诧然,“你不认识他?”
燕儿摇头。
苏清方更郁闷了,“那你管他叫哥哥?”
“那叫什么?”燕儿要被搞糊涂了,之前叫“姨姨”被打了,这回学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