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方下颌收紧,眨了眨眼,解释道:“表哥误会了。是因为晓露曾经帮过我,我只是可怜她。”
“呵——”卫滋不住笑出了声。
且不论晓露有没有那份好心,苏清方大抵是忘了自己素日连三房的门都极少过,编这么荒诞的理由。
卫滋歪了歪头,顺着苏清方的话说:“你这样知恩图报,不如替她可怜可怜我吧。正好,你一家住在卫府,也是时候报恩了。”
苏清方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蹙眉,“什么意思?”
卫滋语气轻佻平常,“我原本想着,你自己主动去说想嫁给我,你纵火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了。不过现在嘛,我改主意了……”
卫滋的指腹在苏清方下巴上揉了揉,真真是如蜜蜡一样滑软,“你的鬼心思太多,放你一回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不如咱们直接把事办了。”
说着,一张脸就朝苏清方靠过去。
苏清方嫌恶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抬膝就是一踹,朝着男人裤.裆处。
卫滋哪里在温柔乡里领教过这种阴狠毒辣的招术,何况是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女,完全没有防备,若非距离差一点,一定鸡飞蛋打。
卫滋顿时惊得变了脸色,出于一种本能反应,急急退后。
苏清方趁着空档,拔腿就跑,“救命!”
“小娼妇!”卫滋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登时追上去,一把揪住苏清方的头发。
“啊!”苏清方被揪得整个人后仰,脑袋似乎都要和身体分家,痛得眼冒金星。她下意识抬手捂头,碰到髻上银簪,想也没想拔下,反手就朝身后的人狠狠扎去。
没入肩头一寸。
“呃!”卫滋痛得毗牙咧嘴,一个甩臂,就把苏清方扔了出去。
苏清方跌了个大马趴,加之刚才头皮扯裂的痛,整个人头晕目眩,心底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快跑!
跑!
快跑!
苏清方以手撑地,艰难爬起来。
——垂死挣扎罢了。
卫滋捂着肩侧的伤口,面容被创痛和暴怒扭得狰狞,一步步逼近,“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话音未落,一道乌黑的棍影破空而至,裹挟着凌厉的劲风,直击卫滋腹部。
卫滋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位,一屁股坐到地上。
铛一声,击中卫滋的“棍子”也掉到地上。
竟是一柄长剑。
若刚才投过来的不是剑柄而是剑尖,卫滋恐怕已经倒在血泊中。
顺着剑飞来的方向看去,两个人影向这边跑来,越来越近……
卫滋惊得魂飞魄散,捂着伤处,连滚带爬站起来,仓皇往后巷深处逃窜。
一门心思往前狂奔的苏清方也被擦着自己身体而过的剑影惊得猛回头,只见卫滋屁滚尿流逃走的背影。紧接着,一个男人风一样从她身边掠过,追了上去。
又一人的手从后搭上她肩膀。
苏清方惊恐转身,挥舞出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寒的银色光影。
来人反应极快,迅疾向后撤了半步,一招擒住苏清方的手腕,沉声喊道:“苏清方!看清楚,是我!”
李羡的声音。
苏清方涣散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看清了眼前人。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瞬间生起。苏清方断断续续地舒出一口长气,手部绷得死紧的筋肉也松了几分力气,鼓起的青筋缓缓隐入苍白的手背。
李羡似乎此时才感觉到女子手腕的纤细脆弱,可以被他一手完整握住,轻轻一折可能就断了。
“放开我。”苏清方冷声道,带着一丝厌恶,胡乱拧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