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最得用的钱袋子?”
闻溪几乎不假思索,显然对这些关系网早已烂熟于心:“江宁织造,鲁道同。历年进贡的缎匹、宫中采买,多经他手,孝敬慈宁宫的份额最厚,是太后党中颇为得力的一枚钱囊。”
“江宁织造……”李凤遥重复了一遍,动谢迁目标太大,容易引火烧身,但动一个皇家织造的官员,还是在钱这个字上做文章,则要隐蔽得多,也更能精准地打到太后的痛处,既能损其财源,又能坏其名声。
“他屁股底下干净吗?”李凤遥问得轻描淡写。
闻溪唇角带笑:“回娘娘,天下乌鸦一般黑。坐在这个肥缺上,经手那么多银钱缎匹,想要干干净净,怕是难如登天。纵使他自身谨慎,底下的人、江南那些绸缎商人,层层环节,岂能没有一点纰漏?东厂虽未重点查过他,但零星案卷里牵扯到江南贡赋的,多少也能寻出些蛛丝马迹,指向织造衙门。”
“那就去查。”李凤遥下令,语气果断,“不必急着抓人,给本宫细细地查!账目、采买、入库、损耗一笔一笔都给本宫厘清了。尤其是涉及慈宁宫用度、太后赏赐出去的那些东西,更要查得明明白白。”
她顿了顿,“本宫要看看,太后身边恪守规矩的人,用的都是些什么来路的规矩东西!年关底下,也该给朝廷清清蛀虫了。”
闻溪立刻领会了李凤遥的意图,这是要迂回出击,从太后的钱袋子和体面下手。查江宁织造,看似冲着外臣,实则是剑指慈宁宫。一旦查出问题,无论是贪墨还是以次充好,进上的东西出了问题,太后脸上无光,她提拔的人出了事,更是直接打击其威信。
“奴婢明白。奴婢差心腹前往江宁,定将
鲁道同及其织造衙门查个底朝天。必定找到确凿证据,如今年关放假,正好查,在新年后,定给娘娘送上一份厚礼。”
李凤遥想起前日路上见到的,“顺天府衙前,那个鸣冤的妇人,她状告寿宁侯府家奴强占民田、逼死人命一案。给本宫查清楚,来龙去脉,人证物证,尤其是寿宁侯府在此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插手到了何种程度,一丝一毫,都不许遗漏!”
闻溪眼中有细微的讶异,但他并不怕事,“是,娘娘。奴婢即刻去办。”
“要快,要隐秘,更要铁证如山。”李凤遥强调,“将寿宁侯府阴私都扒出来,让天下做个见证,本宫要让她,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是!奴婢绝不会走漏风声,定办得妥妥当当。”闻溪保证道。东厂最擅长的便是这种罗织罪名、深文周纳的勾当,何况对方本就不干净。
“去吧。”李凤遥挥挥手。
闻溪再次行礼,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承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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