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变得无比紊乱、急促,他将手撑在地上,手臂半环着她,让她坐到旁边的杌子上。
叶瑾钿本不想坐。
坐在杌子上,高出他一茬,又要低着头。
久了脖颈很酸。
“地上有水,凉。”张珉说话也不舍得移开唇,半求半哄,一顿一喘,“娘子乖,听话,好不好?”
微哑的清润声音,伴随喘息与潮气入耳。
叶瑾钿莫名觉得腿软,蹲不住了,眼看不坐杌子就得坐到他手上,也只好挪过去。
张珉仰头追逐她,撑在地上的手掌握住杌子一侧,牢牢掌控。
掌背与小臂的青筋尽起,绵延其一片没有云遮雾绕的清峻群山,苍劲而凌厉。
他半跪而起,食指与中指将娘子耳朵围拢,掌侧紧贴她颈侧。
突突——
他听到了娘子与他同节律的急促心跳。
潮红眼眸慢慢睁开,两双迷离的眼睛蓦然对上,都忍不住朝对方弯弯,自眼角宣泄心中载满的笑意。
叶瑾钿心想,她从前怎能忍住不喜欢他。
他多好啊。
她伸手攀上他脖颈。
天光正好,绿树荫墙角。
石头伴随桃花根,杏树结果奀(ēn,瘦小)。
光影浮动,春意萌生。
他们躲在芭蕉树下忘情亲吻。
时光忽缓缓。
好似有春光逗留在侧,不忍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有个大嗓门在喊——
“唉,你们谁家的饭糊了啊!”
饭!
叶瑾钿惊醒,赶紧松开张珉,提起裙摆跑去灭火。
张珉猝不及防,嘴还往前探去,直直贴上芭蕉树剥离的黄叶,啃了一口虚无的汁液。
“……”
他默默擦掉嘴上的碎叶。
*
吃过有锅巴的饭,叶瑾钿趴在美人靠上小睡,膝边盖着一本《花间集》,指尖还有一瓣迟迟飘落的桃花瓣。
张珉轻轻将花瓣捻起,放到花盆里,将薄毯搭在娘子肩上。
他握着一卷《尚书》,趴在横栏上,笑着看了她整整一个晴朗的午后。
*
是夜。
淡星薄云,明月入户。
叶瑾钿自箱笼挖出上次的春图,企图从一堆靡艳图画中挖出些纯净点儿的字来,好教教她怎么亲一个人。
但是没有。
她左右翻阅,也不过从一张两人挤在窗边的图中,看到画中女子扭转头,舌尖微吐。
嘶——
她将春图丢回箱笼,改看《铁工记》。
今日她到附近各铁铺问过,事实的确如谢昭明所言那般,他在各打铁铺都转悠过,问过许多打铁打得还不错的老师傅,是否愿意帮军器监修兵器。
可她并不全然信他。
只不过,卖字画得来的钱太蹊跷,她暂时封箱存在地窖中,先不用,怕有什么蹊跷。
为了赚补药钱和买肉钱,她决定还是去军器监问问。
*
隔壁宅子。
张珉斜坐堂前,撑起额角看落影,容色半浸暗影,只留红唇下巴露在明光中,完全看不出喜怒。
堂前静寂。
落影浑身不自在,干脆解刀跪下请罪:“相爷,我错了!”
触地的膝盖,发出实在的一声闷响。
张珉刚沐浴更衣,发尾还洇湿大半,有几缕倒贴在修长脖颈上,不肯垂下,卷绕没入胸膛。
他垂眸不语。
落影双膝都跪下:“我领三十鞭还不行么!”
罚抄书……就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