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见你。”
不管他是梦是醒,令仪如蒙大赦,忙回小塌上穿上外衫,转身去开了门。
秦小山在房外已经睡下,听到开门声惊醒,一抬头竟见令仪出来,忙起身,小心觑着她面色问:“公主”
令仪道:“你们王爷再不愿见我,秦总管,还请立刻安排我离开。”
秦小山抬眼看了看房内,院内寂静,里面的人必然听得到他们说话,却始终没有动静。
他不由心中唏嘘,王爷这才好了几日,还想着以后再不用喝药,怎么两人又闹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味恭敬,只道:“如今夜深,公主还请去旁处歇息,有事等天明了再说。”
令仪只怕夜长梦多事情生变,“你们王爷是何等雷厉风行之人,若明日见我还在,定然大发雷霆,不如我现在便走,与总管也是方便。”
便是她舌灿莲花,秦小山也决计不肯放她走。
他跟了秦烈十年,其间有过起落,越发明白一个道理。
主子的心思,不能自作聪明地去揣摩,却也不能一点也不琢磨,否则为何秦小川被贬,他还能回来?
秦小山将令仪送到吉安所在小院,此时已经是深夜,吉安已经睡着,令仪已经十分小心不发出声音,他依旧被惊醒,眼睛里都是恐惧,看到她时方转为惊喜,一头扑进她怀中,“姑姑!姑姑!你回来了!”
令仪摸了摸他的头顶,“我回来了,这些天我不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吉安哭道:“姑姑你不在,我好害怕,我怕他们要杀我,还怕他们给我的饭菜里下了毒,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因着他之前那些话语,又在关键时刻抛下她。
尽管她为吉安付出并非为求什么回报,可不代表她不会心寒。
令仪甚至有些躲避他的想法,否则也不会一直安心待在秦烈那边。
此时见他这样,只觉心酸,到底还是个孩子,自小尚未记事便跟着先太子逃往津州,跟着谢玉逃往涿州,成为傀儡皇帝,成为逍遥侯,终日担惊受怕,何曾有过一日安稳?
乱世能将人变成鬼,便是她自己,数年前也决计想不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难道能怪一个孩子?
她这般想着,前嫌尽弃,柔声道:“现在姑姑来了,吉安可以安心睡了,明日多吃些东西,个子才能长得高。”
吉安听话地点头,待从她怀里出来时,眼里都是笑意,“姑姑,姑姑,以后我是不是不用死了?那人不会再来害我了是不是?我以后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是不是?”
令仪想骗他,可是明日秦烈便会与副将一起上路,又能骗得了几日?
她想了想,道:“还是要分开,不过吉安不要怕,他若要杀咱们一早便杀了,现下不杀必有他的缘故。你再不要因为害怕不敢吃不敢睡,这样不仅于事无补,还与你身体无益。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不是分开,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只要活着,以后才会有相见之日。”
她自认为话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吉安听后却眨了眨眼,“为什么?姑姑你不是已经陪那个人睡了吗?他不是该对你言听计从了吗?为什么他还要杀我?!”
一股寒气涌上心头,令仪僵硬地坐起身来,“你、你说什么?”
吉安也坐了起来,稚气又残忍地笑:“是太后母亲和我说的,要我以后跟着姑姑,听姑姑的话,因着这世上唯有姑姑能保护我。若是遇到危险,姑姑陪男人睡一睡,便能保得下我!”他甚至开始质问她:“你这几晚没有陪我,不是在陪他们睡觉吗?既然睡了,为什么还要和我分开?是不是睡得不够,那你还去啊!睡够了他们就不会分开咱们了!”
令仪胸中如遭重锤,脑中一片空白,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