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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永嘉 行期一 91260 字 1个月前

渐渐地,她也懒得再听,任外面洪水滔天,她只顾埋首为焕儿做衣裳。

偶尔也有她听得懂的,比如秦烈一直在招募新兵,黄州这边流民越来越多,军中待遇好,不少男儿投身军营,不仅为养家糊口更为出人头地。

副将过来禀报,招了多少兵,入了什么营,还需多少粮饷,说到末了提起来从流民里招了八十多个营妓,均一一排查过,其中未有良家子,都是逃难过来的官妓和私妓,即刻便送往几处军营。

他如之前一般汇报完,未听到将军回答,一抬头只见将军神情复杂,疑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求助地看向秦小山,后者却只屏气敛声盯着地面,未像往常一样以眼色给他提示。

副将一头雾水心情忐忑地离开,秦小山送他出去。

秦烈清咳了声,道:“茶水。”

令仪放下针线,端了茶水过来,明明他左手能用,却还折腾她喂他喝。

秦烈见她脸上并无异色,心道她惯会装相,不知心底如何骂他。

他这一生爱恨分明,岂能容忍旁人冤枉误解自己?

于是屈尊开口解释道:“我从未去过营妓的帐篷。”

令仪满脑子都是焕儿衣裳的样式,敷衍地“嗯”了一声。

“也未召她们到自己营中。”

“哦。”

她这态度令人恼火,显得自己解释的行为如傻子一般!

秦烈倨傲道:“你不必误会,我并非洁身自好,只是天生不重欲罢了。”

令仪又“哦”了一声,音调未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适才他竟在说自己天生不重欲,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他们虽然聚少离多,但是秦烈说自己天生不重欲,简直说狗不啃骨头一般荒谬!

她虽很快别过眼,秦烈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她的意思?

可这事,当真不知如何解释。

他年少时也荒唐过。

那时房中只有柳姨娘,慧娘还未过门,庆功宴上,常有人献上美人,他收用过一二。

很快便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些女子既然不能为他诞下子嗣,便不需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后来慧娘进门,房中还有柳姨娘,他把握着进内院的时间与分寸。

为纾解,更为子嗣。

待到慧娘与柳姨娘先后生下孩子,他再去又多了一条,为巩固慧娘在府中的地位。

——若是丈夫都不去自己房中,便是夫妻失和之兆,谁会真的看重她?

可到了公主这里,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也不能免俗沉溺美色,还是她媚术惊人,抑或当真是偷来的更香?才会屡屡夜探香闺,夜夜几番云雨,仍觉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此事不足与外人道,尤其是她。

他又阴沉下脸色,迁怒道:“你莫再终日做那些衣裳,便是做好了,也穿不到焕儿身上!”

令仪立马急了:“你怎能如此?明明是你答应过的!”

秦烈反问:“我何时答应过你?”

细细想来,他只提醒她衣服小了,默许她多做些衣服,确实从未说过会把衣服带回去。

他这一受伤,不仅变得喜怒无常,此时竟如小孩一般耍起无赖来。

令仪气极,脸色冷下来,“既如此,将军好好养伤,我家中还有事,不叨扰了。”

说完拂袖离去,十分坚决。

“刘”他这里岂是她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他想喝止她,名字却叫不出口,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极,冷声道:“你若答应我一件事,休说这几件衣服,便是生辰时把焕儿接过来也未尝不可。”

他拿捏住她命门,令仪不得不回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