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谢玉哥哥所取,你不配!”
他再撑不住虚伪笑意,彻底变了脸色,目光沉沉盯着她,呼吸粗重,额角泛起青筋。
令仪心下痛快,闭目引颈待死。
等了半晌,最终他还是没下手,将她甩回床上,转身摔门离开。
令仪趴在床上,半哭半笑,哭自己前路断绝亲缘尽丧,笑自己自视甚高不自量力。如今一切,当真是咎由自取,早知今日,当初不如喝下那碗药汤,此时便不必受这锥心苦楚。
又想起秦烈那威胁的话,这样的苦楚若再来几次,还不如现在一了百了。
枕头下放着当初他送她的短刀,之前她逃出公主府被他收了回去,那日生产时,又在枕边见到,听闻是秦小湖送来的,之后便收在枕下。
她握着刀柄许久,适才一心求死的勇气早已消散,此时竟懦弱地想要活着……
秦洪在衡州每日忙的脚不沾地。
七皇子等人撤离的时候,竟在城中水井投了毒。
冀州军尚有戒备,并未中招,城中百姓却是哀鸿遍野。喝了井水后,腹中疼痛,上吐下泻,成年男子尚能撑上七八日,老人孩童身子弱些,最多撑个四五日便一命呜呼。
莫说城中已有不少人喝过井水,便是没喝过,若不解毒,这州府也无法久留,打下来又有什么用?
秦洪急得直挠头。
好在没几天,他的手下便抓了罪魁祸首回来,一个面色蜡黄眼皮耷拉身材瘦小的男子。
这几日一直在水井边晃悠,且是在不同的水井旁,巡逻士兵看他可疑,又跟着他走了几个水井,这才抓回来。
秦洪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恶声恶气,“说!你们下的什么毒?解药又在哪里?!”
那人并未吓得屁滚尿流供认不讳,反而说自己就是为了研制解药才挨个水井查看。
这种瞌睡有人送枕头的事情,秦洪当然不信,不想这人竟将他们在场几人的隐疾说的七七八八。
秦洪看他年轻,又说不出来历,心中仍有疑虑,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许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外面乱糟糟,索性让他与自己一起住在郭家祖宅,让士兵为他备齐所需药材,限他十日内配出解药。
刚进城万般事情都要处理,秦洪可谓日理万机,这事很快抛诸脑后,可一回到住处,那股子
飘散过来的药味,便提醒他隔壁住了个不知真假的赤脚大夫。
接连几天,秦洪发现这个大夫比自己还忙,——他每天尚能睡上两三个时辰,这个大夫试药却几乎从不间断,一副副的试,一碗碗的倒。
那药味虽然大同小异,可秦洪鼻子灵,还是闻得出其中差异。
“你整日不睡的吗?”他斜倚在墙边问,只要不是奸细,配不出来他也不会滥杀无辜,那人这般卖命反而更加可疑。
那大夫解释:“回禀将军,小人熬药的时候也会趁机打盹,只是小人喜欢钻研医术,遇到难题生出好胜之心这才这般用功。”
秦洪乐了:“你小子还挺诚实,连什么医者仁心拯救黎民的场面话都不说,爷喜欢!”
那大夫表情僵住,一副还能那般的呆样,秦洪看得心情大好,——有种三哥看自己的感觉。
他走过去,大掌拍在那人肩膀上,这是糙老爷们的一种亲近方式,那人却不自觉退了一步,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秦洪没注意,当时只一个感觉,——这小子怎么瘦?
骨头好似都比旁人细的多,啧啧,搞不好就是累的!
秦洪当即就给他拨来两个人,一个负责熬药,一个负责打杂,好让他专心研制解药。
大夫虽然年纪不大,医术却相当了得,军医还在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