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叫嚣着想把谢云朔按在地上,狠狠打他的脸。
他以为,告诉谢云朔姜姒选择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思,会让他介意。
他没想过,谢云朔表现出浑不在意,反而像是一刀砍在了他自己的命脉上。
他想娶的女子,以他的身份和做出的努力都得不到的人,却嫁给了一个对她没有哪怕一分在意的男人。
他不在乎她是否甘愿,这说明对他来说,只需要把她娶进府即可,其它都与他无关。
齐迦琅气得浑身发抖,一群小厮好说歹说才把他劝走了。
随后,他魂不守舍地钻进了一家樊楼,喝了个昏天黑地,鼾醉一整日。
因为夏容漪严令禁止下人不许谣传此事,齐迦琅的人也不会把主子丢面子的事宣扬出去,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姜姒留在家中备嫁,更不知道这回事。
她只听母亲说,外出采备她出嫁所需物品时,遇到了国公夫人。
大概不是巧遇,她被国公夫人请去茶楼雅间里,单独说了会儿话,又问了一次姜家的意愿。
冯清祉与姜姒说这事时,姜姒正随着婢女们一起做她的盖头。
姜姒不喜女红,也不怎么能静得下心来做这些琐碎的事,因此她只需要自己绣个盖头,再在嫁衣上随意添几针,便算作是她自己做的了。
做这些事时,若旁边没人陪着她说话笑闹,她没多久就要把绣绷子丢到一边了。
所以近日得闲时,冯清祉都会来陪陪她。
给长女备嫁琐事多,已有两天没来了,冯清祉就在她这儿坐了会儿,喝茶吃点心,说起闲话。
“那国公夫人同我说,她那娇纵的小儿子用情至深非你不娶,若我们愿意同意退婚,国公爷会请圣上赐婚,同时聘礼百倾良田、一座山庄,两个昌宁大道的铺面,并承诺绝不让你在国公府受一点委屈。”
姜姒手里的绣绷子顿住,捏着针的手止住了动作,嘴微微张着,讶异问:“当真?”
冯清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国公府为何如此执着,竟宁愿给出这样高额的聘礼。”
久久的惊讶过后,姜姒手腕翻飞,继续在绣绷子上扎着绣花针。
似乎那些百亩良田、庄子都与她无关,全是旁人的事。
冯清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阿姒难道不动摇吗?”
其实国公夫人第一次上门时,冯清祉不但不想同意,反而有些警惕。
可是第二次谈话,国公夫人少了一些算计,多了真诚,甚至有苦苦央求的意味,冯清祉的态度便有些软化了。
按照国公夫人这样的态度,和国公府的诚意,姜姒若嫁过去,说不定比嫁入那将军府,去看夏容漪的脸色要好。
那齐小公子不曾放弃,说明是动了真心的,也比不满这门婚事的谢云朔要好。
姜姒一边垂眸刺着盖头上的“囍”字,一边同冯清祉回话。
“国公府给的聘礼的确丰厚,但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谢家的求亲,哪有反悔的道理?届时姜家蒙羞,遭人耻笑、唾骂,我就算富甲天下,也不能心安。我可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她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语调轻快,然而却听得她母亲,包括屋子里的婢女奶嬷嬷等人,都有些不忍心。
姜姒这人看似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实际上最重义气,知是非辨善恶。
冯清祉托着茶杯,指尖有些冰凉。
“母亲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不受委屈,不必思虑太多。家事再丑,让别人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京中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没过几年,大家就全忘了。那谢家,我看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那谢云朔,都不是好相与的,恐怕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