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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但不能浪费我一番辛苦,拿去看有没有野猫儿野狗儿的,喂了它们吧。或是掰碎了,放在树干上等鸟儿吃。”

谢云朔还以为她那句话是故意说的假话来气他,没成想,她竟真能做得出来?

“你……!”他胸中憋着一团乱糟糟火刺刺的气。

从未见过如此浑身带刺,如此气人的女子。

谢云朔气得眼下乌青,眼睁睁看着她的丫鬟双手捧过那带有残缺的桂花糕,出了屋子,果真去喂猫喂狗,喂鸟去了。

如此荒谬之事,也只有她姜姒做得出来。

谢云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

“姜姒,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记恨,无情无义。一分脸面也不给,还存心气我。你以为我果真贪图你一块桂花糕?”

谢云朔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知,自己明明不在意姜姒,为何会如此介怀。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两人应当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他对姜姒无感,她做什么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可是莫名其妙,在无形之中她竟然仍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说话做事,没有一件让他好过。

细想来,二人那些机缘巧合互不相让的过往,其实并非什么大事。

并且谢云朔吃亏次数更多。

姜姒何至于待他像仇人一样,处处不让他好过。

谢云朔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做到不在意,明明脑子里想的是,随便她做的东西给谁都与他无关,可仍然忍不住来了这里。

既然他问,姜姒实话告诉他。

“自以为是,你以为没什么,可是在我看来不是这样。你都是自找的。”

谢云朔所说的话,和他这人一样傲慢,目中无人。

他觉得没什么便是没什么吗?

从小往大了说,从前他害她被夫子惩罚,与她作对,坏她名声。

因为他们谢家决策有误,将她牵扯了进来,害她失去婚事的自由,嫁不了如意郎君。

来谢家为他们的错误填补。

尽管姜姒选择嫁入谢家也有她择其优者的考量,可帝心圣意在前,国公府求亲的影响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

没有国公府,姜家也不能回绝谢家。

在这般状况之下,谢云朔却对她视而不见,态度不改,一如从前。

女儿家有几个大好年华,谢云朔拉不下来脸来待她殷勤些,那她自然不必顾及他,一切随心,自己活得好即可。

她不过是用他的方式待他,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些想法,姜姒其实并未细细地琢磨过,只是埋藏在她浅层意识当中。

她觉得谢云朔应当好好待她才是。

譬如说剪错了她的头发后,声音放软些,认真道歉赔罪,而不是冷硬几个字来堵她的话。

譬如说谈及谢清菡,他应当放下身段同她多说些,而不是矢口否认,逃避责任。

譬如说她不经意闯入房中看了他沐浴,别那样吃了大亏似的赶她走。

他应当做得更好一些。

因为他是男子,她是女子,若不和离,她此生只能有他一位夫君,即使他战死疆场她也要为他守寡。

另一边,只要谢云朔愿意,他却能三妻四妾,不必将一生耗费在她这个与他结怨的人身上。

她们二人是不对等的。

既然不对等,姜姒顺势便觉得自己该有更好的待遇才对。

可是谢云朔视她如无物,从没轻言细语与她说过话。

傲慢、冷硬。

既然他这样,姜姒自然有与之对应的态度对待他,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