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后略施薄妆,出门去给公婆请安。
谢云朔出门早,也不知有没有去过正院,她独自领着丫鬟,穿行在将军府的大道、游廊中。
往来奴仆,无论年纪大些的管事,年纪小些的丫鬟,无论男女,都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下人行事都看主子脸色,姜姒知道,他们待她如此殷切,必是她婆母约束过的。
不许任何人不敬重她这个新少夫人。
不论婆母待她好是为了什么,姜姒不在意,只要她受着了好,她就心满意足。
姜姒今日挑了身新做的衣裳穿。绀紫色的绣葡萄纹长褙子,内抹是浅浅的丁香紫,下身三涧裙是沉闷的赭石色。
路过等待少夫人走过的丫鬟们低着头,待姜姒走远了,浅浅扭回头,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
两人小声道:“新夫人真是高挑秀丽,这样的美人在面前,我都不敢抬头。”
“谁不是呢?还有,少夫人年纪轻轻,竟穿这样深沉的颜色,并且还穿得这样好看。连几位夫人都鲜少穿赭石这样的颜色,灰扑扑的,像泥土。”
“可少夫人却把这颜色穿得如此好看。我从没想过,还能拿紫色与赭石相配。”
二人忍不住心中激动,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姜姒的姿容与衣着。
美人爱美裳,京中不乏衣着尽善尽美,奢华繁复的高门贵女,却不是有权有势,便能有一副好头脑。
穿的美不是本事,衣着简单却能显现自己的判断与品味才是难得。
姜姒的性格心
性,从她言行举止与穿衣打扮上,就坦诚地展现了几分,连两个小丫鬟都能观察到她与旁人不一般。
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姜姒到知行斋时,婆母正与她三女儿说话,夏容漪正在教谢清菡看账本、记物价。
有人通传少夫人来了,夏容漪与谢清菡一同抬头,望向从外款款而来,穿过帷幔珠帘,走进来的窈窕女子。
谢清菡自幼不爱红装爱武装,打扮简朴,素来穿青蓝、深衣,不爱打扮得艳俗花哨,尤其满头珠翠。
旁人穿不穿与她无关,她自己绝不会做那样的打扮。
因此,她看到自己长嫂出现,眼睛立即亮了。
由衷夸赞:“嫂嫂这一身真是美,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开得正盛的紫藤。”
尤其这样颜色深沉的衣衫,衬得姜姒白里透红,肌肤表层似乎腻着一层莹润的光。
比白脂更通透,比白玉更亮洁。
夏容漪看她,却是从另一个角度。
她忽而生出一抹想法——姜姒不过年纪轻轻,才十六岁,忽略那张鲜嫩的面容,无论是气势、仪态,还是神情,看上去都格外有主母风范。
沉稳干练,又有恰到好处的锐气。
夏容漪不由得想得深了,远了。
这要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待姜姒有了资历,长了见识,往那端端地一坐,只看气派,都能镇住不少人。
虽说当家做主,最重要的是头脑、手腕,可人的气质也不容忽视。
夏容漪嘴上没说,心里自知,不提能力深浅,只看外在,她这儿媳也不简单,有潜质。
姜姒面带笑容,在嬷嬷的指引下坐在夏容漪另一侧。
她同婆母和三妹妹说话,完后一句也没有要提及谢云朔的意思。
夏容漪主动与她讲。
“云朔今日要同友人一道去城外静安寺敬香求卦,因此早早地出门去了。你在正院多坐一坐,在母亲这里用早膳和午膳,晚些再回去。”
虽然她说得不明显,姜姒能感觉到,这是婆母在安慰她。
谢云朔有事出门,没有告知她,夏容漪便想将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