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说话:“这婚退了,本来没什么要紧,但这个时候退,便很要紧。”
谢霜:“什么意思?”
祝欲大半边身子都倚在柱上,疼得腿都在发颤。不过面上没表露得太过,只正色道:“我娘念着同谢夫人的交情,怕她为难,从未提过婚约一事,此事若是就这么放着,也就不了了之了。偏你谢家拎着不放,以为我们有朝一日一定会趁人之危,用此事要挟你谢家……”
“难道是我谢家非要拎着不放?”谢霜高声打断他,“苏夫人仁善,不会做威胁人的事,那别人呢?你如何保证别人不会?”
祝家那么大一个家族,若是有人利用这件事来打谢家的念头,那就绝不是小事。在谢霜看来,退婚是爹娘出于全盘考虑的结果。
祝欲却只是嗤笑一声,道:“别人跟我有什么干系?我何需向你谢家保证?你谢家要面子,多年前不肯主动提出退婚,这才一直拖到现在,如今又要名声,唯恐和罪仙后人扯上关系,这才肯提起这桩婚事,而且是不声不响,一纸退婚书送到南亭。”
“祝家想息事宁人,不会管这桩事,但我祝欲不会任人宰割,你巴掌都打到我脸上来了,我自然也要给你谢家一点回礼。”
祝欲背靠漆柱,将手中残剑朝谢家大门一指,道:“瞧瞧,这就是我的回礼。”
谢霜扭头看去,“谢家犬也”四个大字又丑又醒目。
“你谢家人见识短浅,毫无气量,狭隘至极,不堪深交。今日——”
他取出那卷退婚书,烧成灰烬,决然道:“——我祝欲上长明退婚,了断昔年旧事,不是我怕了你谢家,是我瞧不上你谢家!”
谢霜气得咬牙切齿:“口出狂言!你一个罪仙后人,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谢家?”
祝欲微微一笑,道:“若是有理,人人都有资格瞧不上你谢家。”
他脸色惨白,笑起来便有几分渗人,却偏是个好整以暇的姿态,硬是叫边上的几个弟子生出一丝胆怯来。
又听他道:“仙州有仙,素来慈悲包容,更言苍生平等。怎么,莫不是你谢家认为,仙说错了?”
“……”
谢霜回怼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眼,咽了回去。几个弟子也是欲言又止,不敢说话。
修仙世家向来以仙州为尊,若是有人敢说仙州的仙有错,便是诋毁仙人。谢家这样的修仙大家从来都是要名声,要教养的。
因而这话谢霜说不出来。
不过,谢霜自小娇惯,整个谢家谁都宠着她,也不是个乐意吃亏的主。她恨恨瞪着祝欲,气道:“你瞧不上我谢家,好,那你倒是说说你瞧得上哪家,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罪仙后人能有什么眼光!”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祝欲忽然一愣,紧接着便笑出了声。
下一瞬,他神色便认真起来,用一种十分郑重,不带丝毫玩笑意味的语气道:“我瞧得上的人,乃是坐阵仙州的宣业上仙,除了他,我祝欲此生绝不会倾心于任何人。”
“如何,谢大小姐,我这眼光好吗?”
谢霜被他问得又惊又气,好几次张口想要说话。
其实大概是想要骂人。
却都是欲言又止。
眼光好不好。她若说不好,便是对上仙不敬。她若说好,又是放任祝欲对上仙不敬。左右说什么都是错的。边上几个弟子脸色也是一言难尽。
半晌,谢霜才憋出来一句:“祝欲……你不要脸!”
这种话对祝欲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悠悠反问道:“倾慕上仙便是不要脸,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没听过。”
“简直是歪理!”谢霜只觉这人的无耻程度令人咋舌,“宣业上仙是何等人,岂是你一个罪仙后人能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