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祝欲,你究竟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当时拿压灵阵对付我……现在,现在你又……咳!”
大抵是被气的,齐越话没说完就偏头吐了口血。两个弟子赶忙给他渡灵力,劝他少说些话。
祝欲又看了一眼那张脸,而后松开剑柄,转身离去。
在白雾林时,他确实因为春乞和一人大打出手,但他不记得那人是谁,甚至……后来抢走春乞的人是谁,他也不记得了。
宣业等在远处,祝欲望着那道身影,下意识捂住了左手手腕。
腕上的名字尚在,因为是用符烙在腕骨上,所以能随他心意而显现,皮肤也会随之发烫。
感受着那份烫意,他才稍稍安下心来。
先前他还疑惑,齐越口口声声说他有宣业上仙罩着,但宣业分明就在他边上,也没有改换样貌,齐越竟没有认出来。
修仙世家见过宣业上仙的没几个,只凭样貌认不出不奇怪,但宣业上仙颈间的锁链无人不知,又怎么会认不出?
唯一的可能是,宣业用术法隐去了颈上锁链,就如同之前在南亭一样,那种术法只对旁人有用,对祝欲无用。旁人看不见锁链,祝欲却能看见。
要隐藏身份,却只隐去特征明显的锁链,而不改换样貌,能是为了什么呢?
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祝欲心下一阵发酸,走过去时主动牵住宣业的手,什么也没问。
他突然意识到,不单是他害怕忘记,他身旁这个人也害怕被忘记。
宣业上仙无所畏惧,却并非无坚不摧。
*
浮山的魇乱不算棘手,此处还算有名的修仙世家便是齐家和许家,划地布阵时,两家分管的地界自然最宽,祝欲和宣业解决完一处魇乱,难免要在这两家的地界挑一方住下。
齐家是个虎狼窝,所以他们其实也没得选,只能拜访许家。
许家人还算好说话,他们以散修自居,许家人也没有深问,只按规矩对他们用过探魇符,便放了行。
不曾想竟又遇上个能叫出祝欲名字的人。
祝欲这回留了个心眼,扯了下某位上仙袖摆,打开关窍,借仙气传音问:“此人是谁?”
“许一经。白雾林夺走你春乞的便是他。”宣业也没有避而不答。
祝欲又问:“我和他熟吗?”
宣业道:“一面之缘。”
祝欲道:“那有仇吗?”
宣业道:“应当没有。”
祝欲点点头,看向许一经道:“此行借住许家,有劳了。”
许一经瞧他面色如常,又看向他身旁,视线没有多作停留,很快就收回,道:“同我来吧。”
许一经走在前面带路,祝欲看他脚步蹒跚,便问:“你受伤了吗?”
当日在祝家的种种涌上心头,身上各处骨头都还在隐隐作痛。许一经沉默片刻,道:“只是小伤,无碍。”
祝欲却继续问:“哦,怎么伤的?”
没料到他会深问,许一经回头看他一眼,才答:“摔的。”
这不算假话,只不过不是自己摔的,是别人摔的。
无泽那日下的是狠手,将将留了他一口气,断裂的骨头到现在都没长好。他拖着一口气回到浮山,靠了不少灵药才捡回一条命。浮山魇乱,他一身伤未愈,也无法去平乱,只能待在许家,做些看门引路的事。
但兹事体大,那日的事他没有同任何人说起,家中长辈谁也不知,此刻祝欲问及,他自然也不会说。
本以为对方会就此住口,谁知祝欲又道:“怎么摔的?在哪摔的?”
这回,许一经停下来,长长看他一眼,目光透着不解。
“你对我的伤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