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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冷静多了。一来是忙着重建仙州,修补神木。二来, 仙到底是比常人要更通透些。

他们当然也怨令更, 也叹他糊涂至此,但要说有多恨, 那还真不至于。

就连那位刚从人间回来的宣业上仙,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刚改了仙府名,“宴春风”三个字才刻上去,转头整座仙府就塌了个精光,也没见人家吭一声不是。

如此大度,仙州自然仙仙效仿,有关令更的一干后事也没人再问。

令更如何死的,死在哪,死透没, 有没有人收尸。仙州一概不问,也一概不管。对于令更偷盗神木救回来的那个徒弟,众仙也一致当这个人不存在,不曾有谁追究过。

唯有正机缘的十命出仙州去寻人,在一架废弃的木板车旁见到了祝风。

火焰亮起,幽幽飘到板车下。

夜里暴雨如注,祝风跟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板车翘起的一边替他挡着一点风雨。他手里虚虚地捧着个东西,微微弱弱地闪着白光,像是油尽灯枯的前一刻似的。

祝风修为平平,但如今神木在他体内,源源不断的灵力流向并滋养着那团白光,不肯让其熄灭。

十命几乎是颤抖着跌在泥里,问他:“这是,是不是……”

她没问完,祝风便已经抬起头来,心如死灰道:“十命,帮帮我。我求你。”

一直以来,祝风都当她是个需要保护的妹妹,从未求过她什么事。十命眼睛一热,道:“好。”

她取下明栖送给她的琥珀坠子,将令更那一缕极其微弱的残魂封了进去。

“你要如何救他?”十命问道。

祝风不答,只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虚空画起一道极其复杂的符文来。画完之后,血光亮了一瞬,便化为血雾聚向十命眉心,融进她的皮肤,变成一个细小的红点。

祝风道:“这是他教我的。以前我灵力不够,用不了,现在可以用了。将来你若是遇险,它会代我们保护你。”

十命不管这些,只拽着他湿透的衣袖,道:“我用不着这个。你告诉我,你要如何救他?”

祝风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去,道:“我不知道。”

他哪里是不知道,他分明就是要去寻找复生之法!可生死之事向来难以逆转,不管是什么复生之法,都是逆天而行,到头来害人害己,只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十命对此再清楚不过。

十命死死盯着他,质问道:“你也要去送死,是不是?”

祝风几乎是决绝地看着她,缄默不言。十命话里罕见的带了怒气,道:“上仙死的时候我没见到最后一面,如今你也要寻死,我却连你会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他说不想让你伤心,无声无息的就死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同我说,不想让我伤心,所以也要一声不吭的死?在斥仙台我救不了他,现在我也救不了你,为什么你们……”

“十命!”祝风用兄长一样的口吻呵斥她,想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可十命不怕他,反而声调更高,道:“祝风!!”

她这一吼,祝风就愣住了。十命自己也静下来,像是自己给自己吓着了。片刻之后,她发觉自己的眼睛也湿了,怎么也止不住。

祝风同以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软下来,道:“没关系。十命。没关系的。”

人间多的是生离死别,贪心不足之下,便会有人妄图以诡术让人死而复生,衍生出许多光怪陆离的传说来。人们视其为传说,却又在走投无路时对此深信不疑,并且想要亲自尝试,哪怕希望渺茫。

祝风后来找到了一种古法:在灵气充裕之地画下一个招魂阵,以骨血为祭,以执念作引,将想复生之人的残魂放置其中,不断注入灵力温养,便可为这抹残魂重塑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