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样?”
文向好的问句让祝亦年生出一点好奇,放下叉子开始回想起那时文向好的神情,只不过那时文向好低着头,让她看不清神色。
祝亦年的神色因思考而稍生动起来。运动过后的双眼格外水润,可祝亦年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一对眼失去很多神采。
文向好知道祝亦年好像最近并不是很开心,即使是运动带来的多巴胺也好像赶不走其身上隐隐的不开心。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祝亦年在文向好心中都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生动表达情绪的载体。从前生气便是生气,开心便是开心,就算刚重逢时,也能时刻保持得体的笑。
但从无一刻似如今这般,仿佛要从身体剥离什么,以至于那些明晰的情绪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一个疏离的影子。
因此文向好凑近祝亦年的耳朵,刻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尽量俏皮的声音说:“很不好吃。”
“你要请我吃一顿烤肉才能补偿。”文向好说着不客气的话,企图冲破那股疏离的陌生的忧郁。
祝亦年闻言眨眨眼,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将包里一块背着的巧克力递给文向好:“先吃着,我们可以现在去吃烤肉。”
可就在文向好快要拿到巧克力时,祝亦年一下子收回手:“不对,你不喜欢吃巧克力。”
文向好的指腹只碰到巧克力包装纸边角,便被祝亦年眼疾手快地收回,那股慌张的无措好像因此放得更大,让文向好忍不住皱眉。
祝亦年神色一下子更为严正,手心不自觉收拢,以至于巧克力的包装纸因此哗啦作响,直到细微的响声因沾上变形的巧克力酱而停住,才郑重开口:“其实当年,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
文向好一愣,没想到祝亦年会突然说起这个,眨了眨眼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这件十年来耿耿于怀又被她因决心往前走而放下的事。
因此文向好竟垂眸举起叉子,无意识地叉起刚刚还在说很不好吃的沙拉塞入口中。
“当时妈妈跟我说的是去曼港,我以为还有机会慢慢找你,但她的工作却忽然变动,最后还是留在美国,我和外婆没想到在美国过年,之后再也回不去百会了。”
那几年的心焦和失落好似再度侵袭而来,那些情绪太可怕,一度让祝亦年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在对文向好解释完一句后,忽的不知道如何讲述后来的事情。
她并不想讲述联系不上文向好是如何心焦,好像衬得要责怪文向好般,因为心焦的背后其实是她说不清道不尽的思念。
这是当年她找医生治疗后,学习并写下定义的第一种情绪。
文向好忘了咀嚼,只定定看着祝亦年深呼吸好几次似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的模样,马上伸手抚上祝亦年的后脑勺:“好,我知道了。”
文向好把声音放软,连自己也没有料到,面对这耿耿于怀十年的不告而别的真相居然会如此平静。
或者是因为深知当年有多么无能为力,才不愿如今能够并肩走向新开始时,再度让祝亦年沉沦在过去的不堪中。
祝亦年喘着气,感受着文向好抚在后脑勺一下又一下的力道,一时很想伸手去抓住文向好手腕,让她不要再这般纵容她,纵容她不再去说内疚十年的不堪。
可祝亦年根本无法对抗那温柔的抚摸,甚至慢慢吐露当年连在日记里也不敢诉说的埋怨:“其实飞机票不贵,但外婆走了,妈妈更加有理由跟百会彻底划清界限。”
文向好很少听到祝亦年提起母亲,但仔细一想,张翠兰去世后,真正陪伴祝亦年成长多年的是她的母亲祝爱盈。
“为什么要跟百会划清界限?”文向好想让祝亦年没这么紧绷,转移话题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