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合合不知如何解释。
可祝亦年似也不用解释,把手机递过去给文向好:“当时我联系不上你,我才这样做。”
“所以可以给我你真正的号码吗?”
祝亦年郑重开口问,声音有些紧,不是责怪或质问文向好为何给一个变成空号的号码,也不说究竟是怎么辗转来到这座小城,又怎样碰上这千百分之一的缘分。
文向好莫名觉得心似被她之前不管不顾的报复敲了一棍,阵阵名为后悔的情绪涌上四肢百骸。
就因为祝亦年十年前的一句错话,她在十年后做了同样错的回应。
这不应该。无论从陌生人身份,从朋友身份,亦或,从一个见得不光的暗恋者身份。
因此接过祝亦年的手机时,文向好小心翼翼地接过,甚至不敢碰触到祝亦年的指尖。
祝亦年微微垂眸看着文向好的分外小心的模样,从分外蜷缩的手指看到眼皮掩不住的闪烁目光,面色不由变得深沉。
然后一个侧步靠上文向好,看向那串敲在屏幕的数字,直接抓过文向好的手,打开微信,一个个敲下适才记住的数字。
文向好看见自己的头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通过一下好友吧。”祝亦年这才抬头对文向好一笑,眼眉弯成好看的弧度,可瞳眸却幽深,好似敛着汹涛骇浪的平静海面,诱游人不停深入,然后一个海浪吞噬。
文向好拿过手机,总算见到自己过去半个月不知道搜索过多少次的账号赫然出现在聊天列表中。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重新建起断不开的联系,文向好终是忍不住问,为这纠缠不清的缘分。
祝亦年只弯着眉眼一笑:“你不是告诉过我,你的员工宿舍地址吗?”
虽然文向好早已离职超过一年,员工宿舍也几乎没有认识文向好的人,但对于祝亦年来说又如何?
这不是交通不发达还处在大洋彼岸的十年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彻底消失匿迹。关口的摄像头会有线索,工厂常年会有站岗的门卫会有线索,热心八卦的超市老板会有线索,只要文向好还活着,就会有线索。
“你还欠着我一串风铃,以后会给我吗?”祝亦年对这些历程只字不提,只是轻描淡写地又说起在营地外海滩提及的风铃。
“……我会的。”文向好喉头一滚,为自己的头脑一热,为祝亦年的执着缴械投降。
经过一番折腾,祝亦年才愿意吃饭,只不过不在饭桌,偏要捧着碗坐在卫生间前的小板凳。
文向好拗不过,只能匆匆洗个澡再做打算。
怎知洗完澡出来,却是见到祝亦年把未吃完的饭菜放到一旁,自己抱着双膝阖眼酣睡,身体在小板凳上已是摇摇欲坠,但却仍迟迟未醒。
文向好觉得心跟着一坠,将快要跌倒的祝亦年抱在怀里,然后一个横抱把人揽回床上。
自己被祝亦年的重量一带,也一同跌在床上。
正想挣扎起来,怎知祝亦年却环住文向好的脖颈紧紧不放,几次三番都挣不动后,只能泄一口气,跟着一同躺在那张狭小的床。
连续雨天带来的潮湿在被褥挥之不去,犹如铲不掉的青苔,只有彼此干燥的身体散发着烘热,能够蒸发这没完没了的潮湿。
祝亦年烫得过分的脸颊就靠在文向好的锁骨,因发烧而变得轻浅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让文向好不得不头皮发麻。
想要一把推开祝亦年,可又想到祝亦年在楼下浇得湿漉漉的模样,所有动作终是僵住,重新揽紧祝亦年。
抛开情爱,抱着生病的朋友入睡,也合情合理。
的吧。
两人相拥阖眼,就算异梦,亦已同床。
文向好以为只不过小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