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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望去可以看见在山坡的树木往两边倒退,就像过山车一样缓缓升至高点。

其实文向好并没有坐过过山车。

可这种犹如亲临的恐惧却自那天后一直笼罩着文向好,只要稍一想象,便能让四肢百骸都为之应激。

文向好死死盯着前方,只有这种让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才能让十年前被抛弃被远离的痛楚永远刻骨铭心,不至于落于甜蜜的陷阱。

“当然可以。”文向好攥紧满是汗的手心,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回答祝亦年的问题,与内心尽然不同,作着百分百肯定的承诺。

得到承诺,祝亦年却没有之前那种雀跃,而是细细打量着文向好的神色,然后重重握住其变得有些凉的手。

没有逾矩,只是掌心对着指节,祝亦年只感受到文向好肌肤透出的凉,可却无法得知那攥紧的拳头里,细密的汗如同犹如一场雨,把心浇得模糊不清。

两人不记得缆车的编号,因此并拿不到那张出发时的合照,所幸海洋公园的游乐场罕见不多人,两人只需稍等一会就坐上了过山车。

祝亦年先一步系好安全带,然后主动拿过文向好扯在手中的安全带,帮其插在凹口里。

文向好很快缩回手,任由祝亦年拿过安全带,不让那仍未回温的手背再被祝亦年碰到。

与其他游客的兴奋不同,文向好白着一张脸不说一句,只死死抓住前方的栏杆。

“没事的。”

祝亦年忍不住去抓那只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被其的冰凉吓一跳,还没来得及说同文向好放弃不坐,过山车已开动。

车厢开始在轨道上缓缓爬升,文向好已顾不得其他,将后背紧贴在座椅背上,听着齿轮咬合在轨道的咔嗒声。

过山车一下升到最高点,整片海洋公园都被尽收眼底,可文向好觉得心跳占据了一切感官,只依稀辨出被山海环抱的城市在滚滚热浪中微微颤动。

文向好的喉头一滚,发现过山车突然停滞,因此一下转头看向祝亦年。

还未来得及看清祝亦年的脸庞,下一刻过山车突然往下坠。

呼啸的风声灌满耳朵,文向好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望着眼前蓝艳艳的一片天,什么思绪都被抛之脑后,只有情绪在控制着人。

尖叫,害怕,兴奋。

过去十年都未曾体验过的感觉让文向好迎来比任何人都更为激烈的后遗反应。

文向好下了过山车,弯下腰疯狂地咳嗽到干呕,一张脸漫上极为不正常的酡红。

“阿好,要不要喝点水?”祝亦年有些无措地拍着文向好的背,拿出纸巾递给文向好。

喝过温水,文向好总算直起腰,用早已无力的腿强自站起来,然后忍着声音的喑哑对祝亦年说:“我没事,走吧,我们去看水母。”

文向好几乎带着决绝般头也不回,有些踉跄地往水母馆走去,祝亦年看出不对,却不知为何,只能快步跟在身边。

踏入水母万花筒,浑身瞬间笼罩着幽蓝的光,那种过山车上强烈的光总算剥离殆尽,文向好觉得自己好似落在安全屋,终于忍不住卸下所有力气。

然后往旁一栽。

祝亦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下将文向好揽在怀中,手搭在背上缓慢又无措地上下抚着。

那个怀抱过分柔软,反应过来后,文向好喉头一哽,眼眶里的泪却不受控制地突然滑下,滑落在祝亦年的肩头。

祝亦年意识到怀中的人仍在止不住的颤抖,直到肩膀多了点温热的湿濡,才整个人僵住。

文向好很想掩住那些不争气的泪,可却似乎在祝亦年中失去所有力气,只能任由自己依偎着,任跨越十年的情绪在此刻吞噬自己。

为什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