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没说话,看向她身后照常亮着烛的书房。
一点异响也没有,和往日无异。
谢意珠站在树下,很平常的模样。谢青心下松了几分,并不介意她的态度:“我过来寻你。”
“不是说树种子发不了芽吗,静云寺露水要不要?”
找她就找她,找到谢缙之门口做什么,窗户纸薄薄一层,她刚刚被揪着打开嘴巴给谢缙之看,他也窥见了吗?
意珠心乱跳,想硬气甩袖就走,不要再到这儿停留分毫。
走了两步,又别扭转过半边身子:“……你都找了,那给我好了。”
谢意珠是有脾气的,只是白日装乖,鲜少用这样抱怨的语气,对着他才会显露一二。谢青从善如流抬眸,欲递给她。
就这一眼,他嗅到意珠袖里流出的沉木香味。
很浓,弄到几乎像大型野兽涂抹在洞穴里的味道,手腕上很浅道印记,月光从缝隙流下,落到她潮红发软的脸上。
下巴往衣领里缩,热气一团团吐出来,像刚被人亲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眼里都蕴着水。
同白日问起指痕时一模一样的姿态,甚至更靡艳,脖颈上有很浅的红痕,一张脸被浸过般漂亮得人移不开眼。
谢青猛地抓紧她的手。
指头刚刚被长兄挤进来牵紧,再一根根擦净过,被隔着未散的触感这样一抓,意珠吓得一抖,下意识甩开。
而且刚刚讲话时,嘴巴好怪,像打开太久了都感觉不到里面东西。
舌头每擦过一下牙尖,就叫她想起掉眼泪时被没出息压着舔走的感觉。
谢青眼睛毒得厉害,给他瞧见一眼舌头,她又要完蛋。
意珠不肯说话了,嘴闭得紧紧,一点舌头也不露,快步就走。
只有谢青长久站在原地,就同刚刚她进去多久,他就在外站了多久一样。
她究竟为何要进谢缙之院里,谢缙之在里面吗?她昨夜也来过吗?
谢缙之为人端正,不是会背地做不见光之事的人。
可以说正因谢缙之行事太道德太公允,对他和母亲的态度都客观,谢青才会喘不上气来。
他宁愿谢缙之来蹉跎人,而不是越光明高尚越让他活得痛苦。
对他尚且如此,就更不会对他亲手带回的妹妹做旁的事了。
他们能做什么,能做什么同指痕、同粉白浸着水的脸有关的事?
谢青心烦意乱,回到院里却见他院中也寂静得奇怪。
踏进去,王姨娘端着安神汤在窗前微笑。
“怎么才回来?听闻你这几日着凉,我特意煮了汤过来。”
她周围难得没有那几个侍从,似是上次二房暗中克扣,谢缙之出手拨正后崇文侯就把那批人收回去了。
克扣的那几人谢青私下都清算过了,实则没有谢缙之的手笔,他也会找个日子将侍从的事解决了,不过晚了一步。谢青在门边站了会,还是无言走过来。
汤还温热着,想必刚煮好不久。现在已经不早了,她本来身子就一直不好,还这样费心,谢青心里蓦地软下来,将屋里的人遣去拿碗,把汤分一分。
人前脚才走,王姨娘后脚开口:“你可知你祖父今日进宫,是为了什么?”
谢青耐着性子解释:“宫中召见,祖父尚未回来,不可擅自打听消息。”
“你在你祖母面前尽孝这么久,也探不到口风吗?”
谢青目光已经变了,只是没有发作:“我在祖母跟前只是仅孙儿职责,与其他无关。”
王氏静了静,从袖中掏出个令牌。
她压低声音,俨然将此事看得很重:“你祖父当年就是这样进宫两天未归,而后帝王驾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