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门缝半开(2 / 3)

瞥她脸色,要笑不笑的:“你是不是在心里盘算我过错?”

“你且回去告诉母亲,我从前比不得姐姐懂事温顺,日后照样比不得。”

“她能为崇文侯马车,我不能,就只好继续用姐姐挣来的愧疚过好日子了。”

“这个孩子是不是谢家人由我说了算,她们要是替姐姐急,就把姐姐找回来替她孩子说句话吧。”

*

嬷嬷确实是教她礼仪,只是不管做什么,都以严肃眼神审视她,好像仅从动作里就能看出她与杜家谢家的不同。

听闻她“母亲”性子谦和温婉,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错,崇文侯就是看到她身上同先夫人那一两丝相像,才尤其看重她。

既然是她的孩子,意珠也该做到她那样才对。

意珠傍晚被练了两个时辰,晚上梦里都一会是杜氏,一会是嬷嬷,一会又是马车外那人低声问她叫什么。

那双眼温柔注视着她,仿佛预示着什么变动征兆,意珠夜半惊醒,茫然坐起来。

太多事情堆积,她总有种身份摇摇欲坠,下秒就会被拆穿的恐慌感。

明明从进来起都很顺利,怎么到现在好像谁都能掐住她尾巴,作势要翻开她的身份?

下午嬷嬷还在说,若大小姐还活着,也会为了她的名声这样好好培养她,没有母亲不为孩子着想的。

意珠心想那未必。

来京城以来,意珠从不同人嘴里听过母亲的许多次,自己却不敢提。

一提就露馅,温婉和善的母亲大抵不会生下她后就不告而别。

那些议论她的话从来都没有错,她确实是被母亲头也不回丢给刘家的。

她既不是刘家想要的女儿,也不符合杜家大小姐女儿的模样。

她徒劳翻出枕下的香囊,企图让自己底气足一点。

自然是无果的,就像上次,谢青莫名其妙看穿她,和他打好关系也是没用。破罐子破摔一脚踩上去,呛了水被长兄裹回去,病一场反而就都好了。

想到这个,意珠赤脚从床上下来。

长兄外袍在那时被她弄脏,恰逢院里换了一批下人,一直没人顾及到此事。

前两日青桃将它寻到,上面银线丝绣又太过精美,青桃一直怕将其洗坏,晚上才打理好,明日是要给吴泽送去的。

屋里漆黑,只有青桃走前留的半截烛火,照得意珠影子鬼祟,像半夜翻进衣柜的老鼠。

她提前请出外袍,在床边地毯上铺开。

精细晒过的外袍残留层熟悉熏香,长长一截贴到她赤着的脚踝上,蹭得很舒服。

起码到现在,长兄对她不曾有半点怀疑,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只要有长兄在,她的身份就有层保障,就还有办法。

意珠哄哄自己,把香囊里的物件也倒出来,像摆弄宝贝。

半夜在床边玩兄长腰带衣服,说出去有点不好听。

但这外袍既不是偷拿,也不是私自扣下来,她就看看衣服坏了没有,也没什么吧?

屋里就她一人,青桃早被她赶去睡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念头冒出就再收不回去,意珠指尖从领口划过,认真替长兄检查这件衣服打理好了没有。

往下略过宽肩窄腰,谢缙之衣袍都完全按着他身量裁的,手指只是路过就好似已摸清他腰线。

意珠拨弄一二,质地精贵的衣袍怎么坐都不会有褶皱一般,水渍洇上去也不明显,只是气息有点淡。

她想了想,学着长兄那日裹住她的样子,把外袍披到她身上来。

衣领因宽大而隆起,颈项连同脊骨大片的白都露在外面,她跪坐着,足心在烛火中摇曳。

淡淡熏香将她裹住,只留两条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