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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祂的猜想接下来应该是一段温存,现在却俨然变成了没有拷打的审问。

偏偏青年此刻依旧泪眼婆娑,戚言州无法也无心去探究他眼中究竟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

祂没有想为自己辩白,因为祂清楚但凡是鹿丘白嘴里说出来的判断,都是他已经确信的结论。

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小章鱼七条半触手搭上一个脑袋,加起来一共八个半脑子,都想不明白。

鹿丘白握住祂的触手:“钻管道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早就开始怀疑,苏愿的死是戚言州的手笔。

毕竟通风管道这么狭窄的地方,不仅活人很难爬进去,对污染体来说行动也很困难。

不是所有污染体都懂得改变自己的形态。

但戚言州曾经钻过通风管道,在第三天的时候还通过通风管道拍扁了一个试图染指他的污染体。

厕所的通风管道里那些不可名状的液体,就是章鱼触手爬行时留下的痕迹。

除了戚言州,鹿丘白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而小章鱼此刻的表情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鹿丘白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戚言州这么做的动机。

苏愿与祂无冤无仇,有什么值得祂特意从七楼爬到会议室卫生间杀人的必要?

无冤无仇。

……真的吗?

戚言州沉默了。

一则,鹿丘白通红湿润的眼眸杀伤力巨大,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小章鱼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二则,祂的理由,绝不能告诉鹿丘白。

如果让他知道……

祂绝对,会被丢掉。

“全部想起来了?”鹿丘白与触手上的眼球对视,那猩红充满恶意的眼球此刻只剩下慌乱。

在精神卫生中心的失忆小章鱼鲜少会露出真身,更不会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他看。

鹿丘白只能猜测,祂的记忆补全了。

戚言州点了点头,小心地去牵鹿丘白的手,发现他没有拒绝后,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可祂没能高兴多久,鹿丘白仍在追问:“为什么杀苏愿?我想听你的理由。”

鹿丘白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追问,甚至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但正因为眼前的是他一口一口血养大的小章鱼,即便他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公平,也依旧要一个答案。

“……”戚言州的指节不断摩挲着鹿丘白掌心,像小狗讨好的舌尖:“……小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话听着就像是狡辩,往往说出“现在不能告诉你”的人以后也不会告诉他。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鹿丘白大概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偏偏是戚言州。

偏偏是他的小章鱼。

鹿丘白威胁地掐着祂的触手:“戚言州,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戚言州抿了抿唇,祂心中纠结了无数次,甚至还有委屈,心想难道苏愿就这么重要?污染体很难理解人类的友情,可也无法承担将鹿丘白彻底激怒的后果。

祂终于犹犹豫豫将一本残破的文件从床底下翻出,递给了鹿丘白。

鹿丘白动手翻阅,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眼前掠过,眉头越皱越紧。

“……欲.望……”

代表【欲.望】的怪物利维坦,是一张被撕碎的页面。

页面上没有怪物的形象,鹿丘白微微一愣,再向后翻找,却也没有其他信息。

“你拿到的时候就撕毁了么?”鹿丘白问。

戚言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