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深长,像是一把刀插进装满稻谷的麻袋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被检测到的那个活体,就是【Eden】?”
【狙击手】迅速看向他,呼吸也有些乱了:“是【Eden】?那苏衔青呢?”
鹿丘白的手紧紧掐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内心:“……已经死了。”
“什么?!”
【狙击手】迫切地想要鹿丘白继续说下去,但鹿丘白猛地抱着头蹲了下来,下一秒触手就将她与鹿丘白隔开,不断急促喘息的青年被污染体搂进了怀里。
从【狙击手】的角度,只能看到鹿丘白苍白的五指死死搂住戚言州的脖颈,呼吸颤抖到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长久的停顿,像是喘不过气来那样:“……我缓一会……告诉你。”
【狙击手】眯起眼,在成为收容者之前她是一名军人,精通各种急救知识。
鹿丘白的呼吸表现出不正常的频率,这让她想起了呼吸性碱中毒,而引发这一病症的……大概是因为焦虑和心理压力。
呼吸性碱中毒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过度呼吸带来的濒死感,如果不尽快让呼吸恢复正常,甚至可能致死。
鹿丘白当然也知道,他的面颊上布满冷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肺部极致的挤压让他难以自控地发抖,口中不断发出抽噎般倒吸气的声音。
这样不行。
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必须要……快点冷静下来。
鹿丘白用力抠紧戚言州的项圈,指尖深深抠入祂的皮肤里,旋即猛地抬起头,吻住祂的唇瓣。
祂一愣,青年的主动送吻换来祂毫无保留的掠夺,祂就像终于被解开禁制的野兽,迅速侵占了所有的氧气。
窒息让眼前一片模糊,鹿丘白的杏眼蒙着一层水雾,被吻到连小腹都无意识地痉挛着。
过了很久,属于污染体的、潮湿的氧气送入口腔,与浑浊滚烫的吐息混合在一起,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胸膛也从急促起伏归于平稳。
鹿丘白的眼皮轻颤一下,滚落了一颗泪珠。
他趴在戚言州怀里,大脑总算可以从濒死感中重新开始思考。
他重新看向【狙击手】,对方惊讶的目光已经昭示了他方才的举动有多么离经叛道。
但好歹有效。
他抹了把唇瓣上的水润,终于能够假装冷静地分析局势。
“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了响片的声音,这是最后一声响片,根据【Eden】的说法,那时,苏衔青应该完成上吊的最后一步——也就是,把头伸进绳结里。”鹿丘白抓紧时间说着,生怕下一秒自己又再度崩溃。
台上,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苏衔青的尸体,一席白布盖了上去,这一幕刺痛了鹿丘白的双眼:“而您进来的时候,距离我进门,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但苏衔青……她的瞳孔扩散超过9毫米,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了五分钟……我认为,超过了三个小时。”
“可三个小时前,你不是才刚刚收到【Eden】的信息吗?”【狙击手】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打算让法医尽快进行尸检工作。
鹿丘白咬住下唇,金属手机因手掌的冰冷而像攥着冰块。
“没错……在【Eden】发出信息的时候,苏衔青就已经死了。【Eden】骗了我们所有人。”
——编造了一个谎言,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他给予鹿丘白希望,让他以为自己只要在三小时内赶到,苏衔青还会有一线生机。
直到鹿丘白真的赶到。
他才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他:
抱歉啊,苏衔青早就死了。
你、根、本、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