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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全羊的人疯狂地将羊肉塞入口中,没抢到的,则拼命从旁人的嘴中掏挖,要把别人嗓子眼里的羊肉抠出来。

别人嚼过的肉,还带着口水和唾沫,就这么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莫容桃捂着嘴:“卧槽,我想吐。”

莫容柳眉头一皱:“别吐我身上。”

莫容桃悻悻从他哥身上爬下来,可怜兮兮:“鹿医生……”

鹿丘白的手还在流血,他随意地甩了甩:“你们说……这羊不会叫唐僧吧?”

“……”这里不会是北极吧?

不过,看这些人失去理智的模样,众人不由得庆幸,自己在鹿丘白的阻止下,没有吃下那块羊肉。

“羊肉肯定有问题,看见羊肉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你们说,之前那些收容者,会不会就是因为吃了羊肉,才沾染上竹溪镇的诅咒?”陈子溪说完,才想起来鹿丘白脖颈上已经有了符文,表情有些尴尬。

鹿丘白倒是不在意,顺着他的话道:“也有可能,会被同化成‘羊’。那对夫妻,在羊园实现了愿望后,就变得只会羊叫……还记得那张纸条么?”

——竹溪镇没有羊。

他们现在看见的“羊”,很有可能,原来都是“人”。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一阵摇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一同被打断的还有居民们的进食。

摇铃声响起的刹那,他们就自动停下了争抢,回到了座位上。

要不是他们的脸上手上还沾满油腻,看起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一个披着白色羊绒长袍的老人,从门口走进餐馆。

——觋。

向导口中,【蕲】的代行者,竹溪镇的巫师。

他的脸上戴着一副羊头面具,裸露在外的手掌皮肤异常粗糙,布满皱纹,光从这只手掌判断,觋至少有七十岁了。

但他步伐稳健,丝毫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老人。

觋在中央的大桌子后站定。

这张桌子先前摆放着刚烤制完成的烤全羊,此刻经过哄抢,已经只剩下羊骨架。

觋对混乱的桌面视若无睹,用方言对着服务员说了一个词语。

“羊血酒。”陈子溪道。

服务员立刻从厨房端出两壶酒来,一壶放在觋左手边,一壶放在觋右手边。

觋又说了什么,这次是一串长难句。

陈子溪面色一变:“好像是规则。他说,接下来,他会请【蕲】主导这场宴席,所有人都要上前领取一杯羊血酒……”

“【我只会倒左手边的酒,不会倒右手边的酒。】”

“【如果我倒了右手边的酒,倒酒的不是我。推辞三次后,喝下去。】”

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不多,觋说完后,人们就开始按照座位由远及近的顺序,纷纷上前领取羊血酒。

鹿丘白留意观察,发现觋倒的,果然都是左手边的酒。

但不知为何,这些领取了左手边羊血酒的居民,脸上都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觋倒酒的速度很快,不与任何人交流,很快就轮到了几人。

他们也都得到了左手边的羊血酒。

鹿丘白坐在一行人中最靠近中央长桌的位置,因此最后一个上前。

他走到长桌前,觋端起了左手的酒壶。

就在酒壶倾倒、酒液即将倒出的刹那,觋忽然抬起头,看向鹿丘白。

然后,他的动作,猛然停滞。

鹿丘白感到两道炽热的视线,透过羊头面具,砸在自己身上。

有些不妙。

下一瞬,他就眼睁睁看着觋放下了左手的酒壶,转而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