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丘白:“……”
该怎么和小章鱼解释呢?
“……”鹿丘白道,“摸摸?”
小章鱼的眼睛一亮,伸出手,紧张地凑近鹿丘白的羊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鹿丘白扭过头去,羊耳也从祂的掌心溜走。
祂微妙地抿了抿唇,遗憾地收回手,用一种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
正是向导趁着他们不注意,想要偷偷溜走。
眼看着小七的触手蠢蠢欲动,鹿丘白委婉道:“留一条命,还有用。”
触手打晕了向导。
顺便敲碎了他的双腿。
鹿丘白平静地收回目光,只当作没有看见。
护法、觋、向导,都解决了。
现在只剩……
鹿丘白的目光落在陈子溪身上。
他还捂着手腕,因为剧痛而不断发抖,语气却很茫然:“鹿医生……发生了什么?我的手……”
鹿丘白在他身前站定,道:“子溪哥,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你可以把面具脱下来了。”
“好,好……”陈子溪用完好的那只手搭上面具,试图脱下。
他摩挲着面具与皮肤间的缝隙,一遍又一遍,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任何缝隙。
面具,就像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一样,牢牢地长在了他的脸上!
陈子溪惊恐地寻求帮助:“鹿医生……鹿医生!面具取不下来了,帮帮我——呜!”
鹿丘白温柔地弯下腰,在陈子溪期盼的眼神中——
解开了陈子溪的围巾。
这条围巾,无论冷热、室内室外,陈子溪都没有解下来过,从他们相遇起,就一直戴在脖子上。
而现在,围巾被扯下后,陈子溪袒露的脖颈处——
赫然印着一道符文。
符文通体都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像浸泡在血水里,甚至比鹿丘白脖颈上的符文,颜色还要更深。
果然如此。
鹿丘白看着眼前的“陈子溪”,他似乎彻底愣住了,保持着跪坐在地的动作,一动不动。
一切都很平静。
白羊祭似乎已经因为他们而中断。
但监测器远没有那么安静。
污染浓度开始直线飙升,60……70……80……
以让人害怕的速度,突破了90的关口。
然后,耳边响起了隆隆声响。
伴随着石屑掉落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非人的、雕刻的塑像,正在移动。
声音的来源是……
正殿深处的【蕲】神像。
神像原本是盘卧的姿态,此刻,【蕲】偶蹄目的四肢支撑起硕大的躯体,正从神坛底座站起。
献祭并没有成功,【蕲】却依旧醒来了。
随着【蕲】的苏醒,祂庞大的影子笼罩了整座正殿,包括殿内的所有人和尸体。
唯独鹿丘白,站在触手形成的阴影里,像被无形的屏障保护着。
因为小七就在身边,鹿丘白并没有感到恐惧。
“鹿医生!”似乎是蕲神庙的异动惊醒了陈子溪,他将围巾丢在一边,踉踉跄跄地跑向鹿丘白,“我们……”
鹿丘白的唇瓣一开一合。
“【蕲】。”
陈子溪一愣。
鹿丘白看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次:“【蕲】。”
陈子溪的身子陡然僵住了。
与他一起僵住的,还有起身到一半的神像。
陈子溪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依旧保持着起身逃跑的怪异姿态,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