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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污染照单全收。

但鹿丘白如何能让亚瑟发现自己眼睛的秘密,只能低下头,任凭眼球深处像被钢丝搅动般剧痛,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全程,鹿丘白都能感到亚瑟滚烫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及时控制自己,鹿丘白险些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

好在他本就面色难看,倒也不至于让亚瑟看出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鹿丘白听到有人用伯特利语说了一句什么,采血针粗鲁地拔出,飙出一股鲜血。

“感谢你的配合,鹿医生。”亚瑟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直到鹿丘白做了一个挣脱的动作,亚瑟才堪堪松开了手,。

鹿丘白的手腕已经被掐出个红印。

亚瑟带来的人开始整理器械,没有人再去管床上脸色苍白的青年,鹿丘白自己给自己裹好被子,帮助身体回暖。

抽取的血量,已经远远超过一个人单次抽血的极限,但不知道是不是成为收容者后体质也发生了改变,除了失血过多引发的寒颤,并没有更多不适。

鹿丘白咬着被褥,转动视线,看向角落里的感染者。

按他以往的经验来说,治疗过后,污染造成的影响虽然不会立即消退,但人已经能够正常地沟通交流。

可亚瑟带来的这些感染者,依旧是那副空洞的模样,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既没有欣喜,也感知不到悲伤。

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医生的本能,让鹿丘白察觉到了不对劲:“亚瑟先生,这些病人……”

“之后会送去销毁,不用担心。”亚瑟说完,立刻有工作人员拽着铁链把感染者牵走。

鹿丘白不可置信:“销毁?可他们已经没有污染了。”

亚瑟短促地笑了一下,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们对社会已经没有贡献,活着也只是占用其他人的资源,能够在被销毁之前为收容所的实验出力,是他们的幸运。”

亚瑟带着手下人走了。

临走前,他似乎终于发现了鹿丘白的不适,大发慈悲地打开了中央空调。

可暖风吹在身上,鹿丘白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这次实验过后,鹿丘白就发起了高烧,一度烧到43°,警报器滴滴叭叭叫个不停。

昏昏沉沉间,他总感到有人在病房进进出出,一开始鹿丘白只以为是护士,直到——

这一晚。

鹿丘白从噩梦中惊醒,背上浮起一层冷汗。

他躺着伸手去开床头灯,手刚刚伸出被褥,就猛地掐紧了被角。

床脚,有什么东西,站着。

黑黢黢一大团,比黑暗还要更加漆黑。

是什么东西?

鹿丘白心跳加速,只装做若无其事,手掌缓慢地伸向枕下。

这一过程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握住了枕下的匕首。

那团黑影似乎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迈开步子,向着他的床榻靠近。

它像是在地上漂浮,平移到鹿丘白的床前。

然后,伸出冰冷的手,贴上鹿丘白的脖颈。

鹿丘白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它的动作并未停下,手掌一路在鹿丘白脸颊游曳,从下颌摸到了额头。

鼻尖,眉眼,它的动作带着暧昧的幅度,就像在描摹一张精致的美人画。

鹿丘白银牙咬碎。

坏消息,撞鬼了。

更坏的消息,是色鬼。

鹿丘白攥着匕首的手握紧,在对方摸到他耳畔的刹那,一把摁住了它的手,尔后迅速翻身而起,挥刀就向它脖颈刺去!

——倏地顿住。

急促的吐息